这话如同苦海明灯,救命稻草,韩一鸣一把抓住:“师兄,果真不是我么?”沈若复道:“自然不是你。绝不会是你。师弟,你想想陈前辈是多少年的修为?跟我们师祖同辈的,那没有千年修为也有八百年修为了。虽说你的灵力着实厉害,但我想还是不能跟这些前辈同日而语的。你心性良善,怎会去杀他?再者,以你的修为,你杀得了他吗?”二句话问得韩一鸣心口一松,沈若复总是看到这事的着紧处。
沈若复接着道:“师弟,你要知道,你是不会去杀陈前辈的。若我没说错,你就是如你所说的看到了而已,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师祖去了何方,我们要去找的。”韩一鸣道:“我们要找么?我另有一个想法。”沈若复道:“师弟有何想法,说出来听听。”韩一鸣道:“师兄,我们在这里这些时候,平波他们都不曾追来么?”沈若复道:“是的,他及他的门人都不曾追来。”韩一鸣道:“那是另有物事牵扯住了他。若我没有猜错,牵扯住了他的,便是如莘。”
沈若复道:“是的,也该是如莘。平波定然是知晓如莘是什么的,反倒是我们,只知晓她是灵山的山精。我们对如莘果然是知之甚少,师弟,我总觉得如莘并不只是山蚑那样简单。”韩一鸣道:“我也这样想,不过暂且不论如莘是什么,平波拿了她就会有用。如莘身上必定也有灵山的灵力,平波要是得了这份灵力,那可更加棘手了。我想,去探一探,他到底将如莘怎么了?他能不追在咱们身后,必定跟如莘如关。但他也应当没能对如莘做什么。”沈若复道:“那是自然,他若是自如莘身上得到好处了,更不会放过我们。咱们都是不被他逼死,便会反过来逼死他的人。他可不会坐以待毙。”韩一鸣道:“因此我想寻个时机前去探看。”沈若复道:“这是千万要小心的,窥探同道,若是不够留神,都是死路一条。虽说你是平波欲得到手的,但我认为,他要真认为你的所为有损他门派,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韩一鸣道:“因此我说是相机前去。但我也觉得事不宜迟,还是早些去看的好。师兄,你得想一想了,无名在我们手中,我们要如何用上一用。”沈若复道:“我倒有个想法,只是太冒险了些,但如我不曾想错,也没什么冒险的。”韩一鸣道:“师兄,你有何想法,能说与我听一听么?”沈若复沉吟片刻,道:“我想将无名送回黄松涛手中去。”韩一鸣愣了一愣,沈若复道:“无名如不拿了辟獬宝刀,黄松涛未必在意。我明说了罢,无名这样,可不是一定要在他黄松涛门下的。若没有这柄宝刀,他也算不得黄松涛门下。说起来,这要算是黄松涛强求缘份了。他若是黄松涛的,咱们留在身边,他迟早清醒过来回来。但若不是黄松涛的,咱们放他在黄松涛身边,黄松涛也是没法拘束他的。我想将他送回给黄松涛,让黄松涛欠我们一个情,再图后计。”
这个想法来得突然,韩一鸣沉思片刻,道:“师兄,那你看何时送去?”沈若复道:“不是我送去,而是你送去。他离开黄松涛处也有一年多了,宜早不宜迟。我这样想,原也有个缘故。我总觉得黄松涛前辈对这个着实在意,但很怪的一件事是他似乎看不到无名在我们这里。”韩一鸣道:“是的,我也觉得他看不到。去年那些时候,他一直跟在我们之后,我们也并未将无名藏起来,他却总是看不到此人。这样罢,师兄你同我一起去。我们一起将这名送回他那儿去,看他如何?我早有此想法,连黄松涛所在,都打听好了。”
二人商议定了,便出来找无名,无名躺在村外树丛中呼呼大睡。这样的冷天,他居然能在雪地上睡得着。并且睡得极香甜,看来也不会生病。沈若复连叫了他几声,他都醒不过来,沈若复道:“我去寻点儿吃的来,我叫不醒他,有吃的他却必定醒来。”韩一鸣此时深信黄松涛看不到无名。他就这样大字型躺在没有树叶的树丛中,鼾声四起,手中抓着他须臾不离身的辟獬宝刀,黄松涛也看不见的。相信他们住下来后,黄松涛还来探视过的,并且不是一回,但他便是看不到无名。
沈若复不知去何处找了一块饼来,拿着在无名脸前轻轻晃动,无名一下醒来,一把抓着那片饼,便往嘴里塞去。他这些举动如同小儿,但他的面容身形,却又是堂皇之极。二人看着他将那片饼吃了个干净,他虽是睡在草堆里,想来师兄师姐们照拂得好,身上却很干净,头脸也清洁。沈若复道:“师弟,我们这便走罢。我相信一点,只要你走,他就会跟着你走的。咱们先走。”二人也不招呼无名,起身便走,出了树林来,御剑向着黄松涛所在而去。
黄松涛清修之处,与他们所在,其实极远。他们身在北方,而黄松涛所在却是南方,二人u问过同门的师兄弟,御剑直走径直前去寻黄松涛。
自北向南而来,二人只觉越来越热。北方还是冰天雪地,实则这南方也是冬天,但比起北方来,却暖和多了,没了那冷到极点之感。他们来得甚快,韩一鸣担心无名会跟不上来,但一想,反正无名向来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去与黄松涛说起这事,也同样是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一切随缘罢。
二人御剑极快,不多时已到了黄松涛门派所在之处。这里倒是个山清水秀之处,此时已是隆冬,树上没有了树叶,看不到青草,但地上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