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默然无语,沈若复却道:“师兄言重了。元慧掌门聪明机灵,定不会令同门丧命其间的。”刘晨星轻轻摇头,沈若复接着道:“师兄,并非是我有意推托,师兄仔细想上一想。同门还在,他方能是一派之长,同门都逝去,他是不是一派之长又有什么紧要?”刘晨星道:“师弟,我也明白若想要光大门派,必定要做忍心人,成忍心事。同门皆逝去,他还可以招收同门,而与我一同修行的师兄弟却再也不可得了。我着实不忍心。”停了一停,刘晨星道:“既然我们已经立过誓了,有一件事,我可就要说与二位听了。”
沈若复道:“师兄请说。”刘晨星道:“我派中原有一位师弟,名唤李雪峰。晚我一百三十多年入派修行。二位师弟对我李雪峰师弟想必是不识得的,李雪峰师弟极少离开门派,屠龙之时我师父留他在派中镇守,因此师弟没见过也不为怪。从前他的修为进境甚慢,但心地却十分正直,为人也十分耿直。我师父还在之日就对我说过,李雪峰师弟这一生进境慢乃是因他处于迷关,难以突破。若是他突破迷关,必定修为大成,将为我派的肱股。而李雪峰师弟五年前就已有参透迷关的先兆。他的修为在短短的时刻内大有进益,几乎比从前厉害了数倍。现任掌门接任后,我想起师父的话,特意找了个时刻与掌门师弟说了此事,心想着掌门又多了一个厉害的师兄相助。但我万万不曾料到,两个月后,李师弟便寂灭了。”
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沈若复道:“师兄的意思是李雪峰师兄寂灭,与元慧掌门有关联?”刘晨星道:“李雪峰师兄从前的修为比沈师弟高不了多少,沈师弟不要见怪,我并非对沈师弟的修为看不上眼。我只想说明此事的特异之处。”沈若复道:“不怪。还请师兄继续说下去。”刘晨星道:“李雪峰师弟从前修为就如沈师弟一般,就是同门当中说起来,也没把他的修为当一回事,但他是早于元慧进入我派的。容我这样来说罢,若是没有元慧入派,我派的掌门,我师父意属于他。就我看来,师父的确很有远见,掌门须要有赤诚之心,须得心底无私。至于法术修为上稍差,总有我们这些同门师兄弟来相助,不至于让他独力难支。师父之所以未提及此事,只是要待他参透迷关罢了,此事我师父并未说与过他人,也从未对李师弟多加提点,派中就只有我知晓此事。后因元慧师弟入派,诛魔弟子与众不同,他也的确聪明伶俐,师父便意属他接掌我派。此事师父还特意问过我,因我从未将师父对李师弟看法透露给同门,因此师父放了心。其实于我而言,掌门是谁无关紧要,只要他能为我派同门着想便好。之后我将李雪峰师兄的事透露给元慧掌门,乃是我的过错。我想着同门之中多有能够出力的师兄弟掌门师弟也能省些心力,但没想到此举铸成大错,我如今悔之晚矣!”
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沈若复对刘晨星道:“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师兄的意思是李雪峰师兄是被元慧掌门所害?虽说我并不识得李雪峰师兄,但听师兄这样说,李雪峰师兄聪明过人,元慧掌门接掌了贵派后,师兄将李雪峰师兄荐与元慧掌门,本意是希望二人联手,将贵派发扬光大。但元慧掌门却与师兄所想不同,不仅没有与李雪峰师兄联手,还将李雪峰师兄害了?”
刘晨星道:“沈师弟没听错。我正是此意。”韩一鸣道:“师兄有什么凭据么?”刘晨星道:“我并无凭据。若是有凭有据我早便与他翻脸了。我也不曾误会我派掌门,我对于一派掌门也没有执念。当掌门是好事么?绝非好事!一派掌门是定要将同门师兄弟担在肩上的,这其中之苦,韩掌门想必再清楚不过了。我入派早,早就看过师父为了参透迷关所花费的心力。为了同门能在同道之中存身所花的功夫。虽说修行靠自身,但真若是一介散人,倒又不必有这么多烦难了。派别本是修行之人最不应拘泥的,但大家一同修道,为的是步入迷津时能有人从旁指点,纵算无人指点,也有人可以让自己参透迷关。但只要聚在一起,烦心事便来了。其中最烦恼的,不过一派之长。我能明白掌门师弟的烦难,但我不能任由他将我派弟子都送往死路上去!”
韩一鸣不知怎样开解,他对元慧自然也心存不满。元慧心口不一,暗地里算计他早已领教过。当日元慧想要将他送到平波手上去他可不曾忘记,但说到他残害同门弟子,韩一鸣也不敢当真。毕竟同门弟子是元慧担当掌门的基石,若是他将同门送到平波处去就死,此事一戳穿,他派中就要掀起风波。
沈若复道:“师兄,这其中是否有误会?按我来看,元慧掌门若是将同门师兄弟送到平波手中去就死,谁还会当他是掌门?他就不怕引起风浪么?”吴晨星道:“二位师弟,我起始也不愿这样想的,李雪峰师兄已经寂灭了,我不能举出证例来。但我有一事说与二位师弟来听,只怕二位师弟听了会对我的说法有几分认可。”
沈若复道:“师兄不必焦急,慢慢说来,说得清楚详细些。”刘晨星道:“李雪峰师兄与我谈得来些,他开悟之前灵力并无奇异,但迷关参破后,他的灵力有了与众不同之处。这与众不同之处平日里显现不出来,只在他头顶百会**处显现。他参破迷关后,我亲眼见过,乃是一缕桔色灵色,且只在正午太阳直射头顶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