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阵,只见浓浓黑雾之中飘来一缕白光,来得极快,不多时已来到面前。正是黄静玄口中吐出来的那点灵力。黄静玄张开口来,对着那点灵力一吸。
忽然自黑雾中抢出一个身影来,转眼便抢到黄静玄身边,张开嘴,将那点灵力吸入自己口中。灵山众人都呆在当地,这个人来得极快不说,还张口将黄静玄的那点灵力都吸入了自己口中,他突如其来,动作极快,众人还无反应,他已定神定气,坐倒在地。片刻之后,只见他身上微微亮了起来,连脸上都亮了起来,只见他满脸都是狞狠之色,一身青衣,正是平波道人。
赵浩洋勃然怒道:“平波道友,我师兄好意用他的灵力引你过来,你倒强吞他的灵力,是何道理?!”平波道人哈哈一笑,转头对黄静玄道:“静玄道兄,不好意思了,小弟这些时候灵力消耗太多,眼看已无力再支持下去,见了你的灵力,便请来一用。你不会生气罢?”黄静玄看了他片刻,道:“无妨,好在已到虫蜃边缘了。”
韩一鸣听他如此无耻,真是厌恶之极,只是师伯、师叔在面前,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只站在一边。但听平波道人说道“灵力消耗太多”,不禁向他身上看了看。只见他身上的青袍已是肮脏不堪,还有数处破口,连头上的发髻都散乱开来,确实是狼狈不堪。平波道人向他们看了一眼,道:“你们倒还是原样。我这便叫弟子们过来,他们就跟在我身后,只是来得慢些。来了,咱们便一同出去。”黄静玄道:“好,还是快些出去罢。”
平波道人口中念念有辞,左手在黑桃木剑上一抹。,黑桃木剑上一道道字符亮若萤火,字符一亮,黑桃木剑上便滴下血水来,黄静玄面色一变,道:“平波道兄,你杀了许多棒槌么?”平波道人冷冷地道:“那是自然,它们张嘴乱咬,我的弟子都受了伤,难道我就任由它们咬我不成?我可还想活着出去呢。”黄静玄道:“平波道兄,它们也是……”“它们也是生灵,是不是?可我若不杀它们,我便不能活着到此!”平波道人抢白了黄静玄一句,黄静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浓浓黑雾之中有了几点萤火,不多时都来到跟前,正是平波道人坐下弟子。他们手中的桃木剑上都有字符亮起,各人脸上都是疲惫不堪,身上的青袍都是破破烂烂,染满血渍。有的包着手,有的包着肩,有的包着脚。来到面前,都瘫倒在地。他们人人都带伤,还伤的不止不一处。
平波道人道:“静玄道兄,你也见了我的弟子了,都受了伤。你们带了药,便拿出来给他们敷上罢。”他说话毫不客气,黄静玄却是涵容宽大,不以为意,对刘欣竹道:“欣竹,你带了些什么药物,给平波道长的弟子用些。”刘欣竹的面色刚缓过来,道:“我没带许多,只带了点君子草,用来解毒的。”说着,自怀中取出来,交与杜青峰道:“师弟替我送过去罢。”杜青峰意颇不忿,但还是接过来,走到平波道人身边,将君子草交给他门下弟子。
平波道人门下弟子都将君子草服下肚中,平波道人又道:“静玄道兄,你们还带有干粮罢,分我们些,我们已有日子不曾得吃米粮了。”灵山派众人听他大大咧咧,毫不将众人放在眼中,都愤怒起来,黄静玄还未开口,赵浩洋已怒道:“我们也没了。便是有,凭什么要分与你们?我灵山门下弟子受你之累,这些天也是饱受折磨。你还好意思开口讨要?你们惹得这里修行八百年之上的毒虫发怒,带累我们也在黑暗里摸索了这些时候,你不但没有丝毫愧意,反而如此无礼,便是我师兄要给你,我也会拦在头里!”
平波道人向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们衣履干净,头光面洁,若说没有,谁能相信?”赵浩洋还未说话,黄静玄已道:“师弟,不要焦躁!平波道兄,我们确也没了干粮。进山谷之前,咱们一同备办的干粮。灵山的弟子与贵派弟子一般,都没有修到餐风饮露,便是你我,也还是ròu_tǐ凡胎。因而你没了,咱们的也没了。咱们还是早些走出去好,多争无益。”
平波道人“哼”了一声,赵浩洋素性刚直,要与他理论,师兄又拦在头里,不与他理论,心中又是不甘,转身对着灵山弟子道:“咱们走!”带头向前走去。他们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沙沙”响声。韩一鸣回头一看,不知从哪里冒出无数棒槌来,又是漫山遍野地铺来,围在平波道人一伙身边。平波道人口中骂个不住,催促弟子们跟上来。
他十分狡猾,带着弟子赶上来,便插入灵山门下诸人之中。韩一鸣心知他是想拖住灵山派,不独自面对这许多异物。偏偏棒槌似是知道灵山门下诸人与它们无仇一般,只是打他们脚边越过,偶尔有几条跃起来,也只是跃向平波道人门下弟子,并不撞在灵山派弟子身上。
众人向着那近在咫尺的明朗天空下走去,却总是走在阴影之中,怎么样也踩不到阳光下面。眼看着那条明暗分界线就在不远处,总有咫尺天涯山高水长之感。众人本来都十分疲乏,这样看得分明,却走不到近前,不由得都讶异地止住了脚步。
黄静玄叹道:“平波道兄,想来是你杀戮太多,灵虫不肯让你就这样出去。你还是转身向它们赔个不是,再向前走罢。我不知你们杀了多少棒槌,才会让它们这样不止不休地跟随不放。”平波道人黑了脸,骂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