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闹起来的并不是只有棠梨居,还有王府的花园。据说两个小厮巡逻花园时不仅隐隐约约的听着像是有谁在哭泣的声音。接着二人又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回头去看见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披着长发飘过,速度极快,吓得两个巡夜的小厮丢了灯笼屁滚尿流的爬回值房处。
第二日一早,王府的下人们议论纷纷,说着棠梨居和王府花园闹鬼的事情。个个谈鬼色变:
“真的,昨晚县主吓得在屋里大喊大叫,说是红芍寻仇来了。”
“红芍?”一个丫鬟疑惑道:“那不是原先棠梨居的三等洒扫丫头嘛,不是几年前说得了绞肠痧死的吗?”
“什么绞肠痧!”另一个年纪较长的丫鬟低声说道,“我听说红芍是被大小姐,不,县主活活捅死的!”
“什么?!”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是都说县主心地最为柔善吗?往日里待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声音也是柔声细语的,怎么会是县主捅死的呢?!”
那个年长的丫鬟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表兄在做护院,红芍尸体从边西角门拉出去的时候都正往下滴着血呢,怎么可能是绞肠痧死的?!”那场景,年长的丫鬟想起来至今都还觉得毛骨悚然。
“诶诶诶,别说了,赶紧干活,”一个年轻的嬷嬷过来说道,“今日是中元,阖府都要诵经超度,是有大法事的,你们还在这聊天,出了差错仔细你们的皮!”众人听后赶忙散开各自忙碌。
“郡主,外面都传疯了。”南陵茉一早起来梳洗完毕,正整理衣服准备前往荣锦堂给江老太君请安,并且一起去祠堂给祖宗诵经祈福,就听见梅倩急匆匆的跑进来喘着气说道。
“怎么了?”南陵茉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
“听下人们说,昨晚闹鬼了!”梅倩深色并茂的将她听到的事情一一转述给南陵茉听。
“昨日哥哥还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之事’,祖母忌讳着呢,你听听就算了,出了这间屋子就别乱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便带着四个梅去了荣锦堂。
南陵茉刚进入荣锦堂的院子,就听见金嬷嬷严厉的声音说道:“一大早就嚼什么舌根,如果你们的话都在舌头底下蹲不住了,那么老婆子我不介意帮你们保管你们的舌头!”
南陵茉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梅倩,梅倩赶忙低下头不敢说话。听金嬷嬷的意思是再说下去就要割舌头了。
“祖母,茉儿来给您请安了。”南陵茉进屋后先给江老太君请安,又给早已到的江侧妃母女和赵氏母女行了个半礼。
“好孩子赶紧坐下,等几个哥儿都到了,咱们就一起用膳。”
“郡主昨晚可睡得好?”赵氏故意关心道,“昨晚妾身都睡下了,后来音隐约听见东院这边吵吵闹闹的,可是有什么事?”
“劳二婶动问,侄女睡的早,不曾听见什么。”南陵茉笑答,“早上也未听见贴身侍女们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想来也是不要紧的琐事,不值得一提。”
江老太君如何看不出赵氏故意说着让自己不高兴的话题,直接岔开道:“老二媳妇,西院那边老身一应交给你打理,不知你可都按照现如今京中的习俗都准备好了?你这几年都不在京中过节,有些变化是不知道的,可是一点都错不得。不如桂嬷嬷跟着你去看看吧!如果来不及用膳的话那就直接在西院用了,时间到了就直接去祠堂。”
赵氏用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母亲,是儿媳的不是,忘记事先请教了。如此,就劳烦桂嬷嬷了。”
镇南王府的人开始祭祀的同时,宫里也开始了法事。
赫连玥是最不耐烦这些东西的,一来北戎没有这些所谓的七节八律,每年就是年初和年中跳个祭祀舞祭祀一下,也不用这样拼命的磕头跪经苦不堪言;二来她本身对大衍国也没什么感情,甚至还排斥大衍国。因此她在磕头跪经时哼哼唧唧百般不适,总是弄出点异样让云天沣注意她。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薛燕在身边焦急的轻呼道。只见月妃先前还在各种哼唧,此时却突然昏了过去,吓坏了她身边的大宫女薛燕。
“又怎么了这是?”陈太后听见了声音颇为不满,她拉长声音不满的说道:“月妃已经嫁到我们大衍了,就是我们大衍的媳妇,就应该遵守我们大衍的规矩!一个跪经都受不了,还做什么我们大衍国的妃子。”陈太后想都不想就一脸嫌弃的抱怨着月妃。之前的各种事情已经让她很不满了,无奈皇帝像变了个性子一样根本不听她的,将月妃护的很紧,日日都歇在邀月宫,让她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陛下,娘娘似乎是有了身孕,但是因为月份尚浅,奴婢今早给娘娘把脉时并不确定。”薛燕跪在边上低头回禀道。
云天沣大喜过望:“哈哈哈哈,真是祖宗显灵,祖宗保佑啊!”皇贵妃谢婉茹生的皇长子也快一岁了,却一直病病歪歪的,还不如七个月的婴儿可爱。云天沣也一直希望又个健康的孩子。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给了南陵茉知道。她心里冷笑道:“云天沣,当初我跟着你东奔西走,为了你的登基大业,丢了我们的孩子,而你,却一心在谢婉茹身上,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有孩子呢?!”
夜里,南陵茉换上夜行衣,对着空气说道:“木易,把本郡主带进宫你可有方法不被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