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能控制住自己,不让心里面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发散开来,自由乱蹦一样。
静静的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那尊石头上,反复思量自己这第一尊写实的人物头像得失在哪里,而且第一次用这种质地较软的印章石来雕刻印章装饰以外的东西,和以前在碑林的石头感觉完全不同,万长生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假如自己能找到一块跟石膏头像那么大的印章石,是不是就能刻一尊真人头像大小的石雕?
当杜雯拿着那块印章石,几乎是强忍着心里蹦跳的欢快心情回到房间,蜷在床上有些忍不住红眼圈的时候。
万长生考虑的是石雕。
他那一身强壮的肌肉,其实是打石头打出来的。
相比画壁画,万长生这些年干得最多的,其实是打石头。
他也不知道,全国无论怎么排美术学院的座次,各大院校历史上总会有些自己引以为傲的强项,譬如最顶尖的平京国家美术学院,那肯定是以油画这种绘画之王来坐定第一把交椅,身处江南水乡的国立美术学院,以前的江浙美术学院敢改名儿叫这个,自然就是在国画上特别有底蕴,清京美术学院的前身是平京工艺美术学院,当然就是以装饰装潢设计的工艺美术为主要方向。
所以杜雯那种极强的色彩敏感,具有装饰性色彩的表现,的确到那里才是最合适的。
而蜀川美术学院,这个藏在山城中的美术院校,仿佛就天生应该和大山石头为伍。
这里是以雕塑专业作为全院最拿得出手的顶梁柱。
可惜万长生坐在酒吧那天,看到的几乎全都是绘画界的家伙。
谁都以为这是个基本常识,也就没谁来给万长生普及,嗯,我们美术学院都是有雕塑系的。
就是那种天天捏泥巴、打石头的专业。
连赵磊磊都仅以为万长生是爱篆刻,那是国画系文人们最喜欢的玩意儿,和雕塑差着十万八千里。
谁能想得到呢?
没谁知道他最擅长的其实是打石头啊。
不然哪里需要那么多伤湿止痛膏。
万长生实际上是个下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