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会重新筹谋,倒是你……”段长歌回眸看着她,忿怒的眼里竟有了一抹担忧:“皇帝让你随之进京,怕是会有所试探。你要学会藏隐锋芒,示弱微小,否则,我不在你身边,没人能救得了你。”
白寒烟心里涌过一丝感动,她不由得勾起嘴角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段长歌看着她的笑竟渐渐敛下怒意,只是瞧着她如花的笑靥,不由得眸色一深。良久,他收回目光看向别处,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苍离说,你和那个新任主事乔初似乎走得很近?”
白寒烟神色顿住,不知段长歌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乔初,难道,他知道初来贵阳之时她私自在监狱里见乔初之事。
想了想她抿了抿唇,白寒烟道:“我与他并不相熟。”
段长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白寒烟心里无端的感到一栗,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探究的神色。
此刻天空渐渐变得灰白,几声鸡啼唤醒了黎明的希望,只是朦胧的灰色仍笼的让人彼此都看不分明。
段长歌伸出细长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轻叹道:“韩烟,本官对你给予厚望,你可别让我失望。”
白寒烟微微一愣,旋即微笑的点了点头,只是她那时并不知晓他话中的深意。
纪挽月在贵阳并没有逗留多久,在第二日便要启程归京,段长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李成度和白寒烟同去京师。
临行时,纪挽月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五百随行队伍,除了两个铁筒似的牢笼,竟然还有两口大红檀木棺材。
段长歌一身烈火铠甲高骑大马却是满脸不悦,纪挽月含笑着解释道:“圣上体恤王大人,他虽芜族人却为我大明鞠躬尽瘁,虽不能葬入父亲祖籍,可也不能不合规矩的葬在母亲祖籍里,特命我将他夫妻遗体带会京师,选个风水宝地安葬。”
段长歌讥讽的冷哼:“只是已经下葬了在攫出来,总归是不得安宁。”
纪挽月连忙道:“段大人此言差矣,在京师王大人能沾染龙气,可是他的福分。”
段长歌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担忧,这王锦夫妇遗体入京安葬,贵阳主事须得同行打点相关事宜,恐怕乔初此次随行,肯定不会安分,说不定会搅出什么波浪来。
他不由得担忧的看了一眼随行的白寒烟,只盼她和乔初莫要走的太近,别辜负了他的信任。
白寒烟感觉到他的目光,偏头正巧迎上,二人相视良久,白寒烟浅浅的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段长歌一怔,急忙将视线落在别处。
纪挽月一扬马鞭,啪的一声,响彻千里,率先骑马疾驰,身后带着锦衣卫队伍扬尘离去。
段长歌骑在马上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深沉的双眼如鹰目射出犀利的光。
苍离在身侧骑马凑近,微附身抱拳道:“末将一路尾随,待他们出了贵阳地界,趁机动手,将灵姬姑娘救出。”
段长歌猛地侧眸冷眼甩了过去,苍离一惊,急忙微低下头,:“末将愚钝。”
段长歌冷冷的勾起唇角道:“在半路上截杀,他纪挽月的罪行哪里比得上在锦衣卫诏狱里丢了人还大。恐怕,那时他纪挽月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可在诏狱里劫人难如登天……”
段长歌目露鄙睨地睇了苍离一眼,冷哼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段长歌办不到的事。”
苍离点了点头,旋即转头眺望远方渐行渐远的人群,很难辨别出哪个会是白寒烟。
只盼这一行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
这一路风吹草扬,日头毒辣,不知道哪里来的残叶,在细风中轻轻飘荡,随风在眼前旋转掠过,枣红色的马背上,白寒烟素白的袍子轻轻随风拂动,有几缕黑发,贴在她雪白的腮边。
乔初驱马离的她稍近了些,偏头看她,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怎么样,日头太过毒辣,你还受得了么?”
白寒烟抹了抹额上的汗珠,被晒得晕红的脸颊亦扬起笑靥道:“还好,我只是没想到乔大哥也会一起随行。”
“怎么,你不愿?”乔初瞧着她半开玩笑道。
白寒烟怔了怔,旋即浅笑道:“怎么会,寒烟求之不得。”
乔初只是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忽而,他突然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道:“这些日子,在段长歌身旁可是查到什么关于白大人之案的线索?”
白寒烟低低一叹,不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与父亲无关。”
乔初闻言不着痕迹的深了瞳孔,忽然偏头又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仿佛是异样的一缕笑意:“到了京师就好了,也许会有新的线索。”
白寒烟凝眸,惊疑问他:“乔大哥如何得知京师会有线索?”
乔初看着她,眸色微深,沉声道:“你别忘了,白大人所贪的赋税款至今还没有下落,京城之中又有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这笔银子的动向,若有一丝别样的风吹草动,恐怕就是湖中落石,在也无法平静,藏着的鱼也会露出马脚来。”
白寒烟细细揣摩着他的话,惊道:“乔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做落湖的石。”
乔初含笑瞧着她,抿唇不语。
白寒烟垂下头,暗自沉思,乔初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此案沉寂五年,只要有任何声响勾起这个案子,隐藏在暗处的人肯定会坐不住,自然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只不过,平白的让白寒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