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恒全身严重的软组织受伤,肋骨断了两根,右耳后面的头皮破了一道口子,重度脑震荡。
他头部包着着绷带,心如死灰地躺在病床上,始终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肯吃饭。
柯枚急得不得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他没有找谷玉,而是找自己,可见他与谷玉之间的矛盾有多深!
但是她明白,他之所以情绪如此低落,外伤在次,内心的伤才是主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谷玉才是他的良药。
可他偏偏又拒绝吃这救命的良药。
等到他愿意睁开眼睛了,柯枚劝他吃点东西,并尝试着问:“我电话通知谷总吧?”
“你不想呆在这里,可以帮我找一个护工。”他冷冰冰地回答。
她不敢再说话。
等他能动弹了,他问她要自己的手机,开机。
上面有不少未接电话和信息。
其中谷玉的就有不少。
他闭上眼睛,想起都凯的话,心仍旧很凉。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本以为,她对自己的感情很真诚,就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朵一般纯洁。
但是,真相是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与都凯好上的?
在宁波的时候,还是现在?
她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事情?
自己努力信任她,可是还有什么比她身上的胎记更能说明问题?
她说想见自己。
不,算了吧。
自己再也不想见到她!
此生最恨的就是虚假和谎言!——
整整三天,度日如年。
谷玉始终收不到穆融恒的回音,打他电话也无人应答。
看来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她找理由去过穆融恒的公司,他一直没去上班,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她又趁周末去看望穆校长夫妇,明面上是探望他们,实际上是为了打听穆融恒的下落。
章雯喜滋滋地打量她,却见她不仅瘦了,面色也很不好,心疼地说:“都是融恒不好,老出差,把你晾在家里。他就是这么不懂事,等他回来我得好好说说他!”
“别,”她赶紧说道,“他对我很好。”心想穆融恒是真出差了吗?
打架受了伤怎么可能出差?
那他去了哪儿?
他去章芜家的可能性很小。
不至于他也像自己一样,为了避开跟自己的相处,住在宾馆里了吧?
“你一定要吃好一点,千万别吃乱七八糟的药,前三个月非常关键。”章雯经验十足地叮嘱她。
“哦。”谷玉坐不住了,很怕继续谈这话题,站起来:“妈,我还有事,得走了。”
章雯的话让她蓦然想起某些事情——
在都凯的船上出事之后,自己吃过紧急避-孕-药,一直感觉很不好。
这让自己内心忐忑不安。
也许应该去医院进行一下妇科检查,别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
“不吃饭吗?我已经让阿姨准备了。”章雯不舍得她走。
“不了,代我向爸爸问好。”她急急地离开。
章雯把她送车上,又叮嘱:“你千万别太累着,一切以身体为重知道吗?融恒做得不好的地方,就告诉我,我来替你教训他。”
谷玉凄婉地笑:“妈,他真的很好。如果不好,应该是我,您到时别怪我就是。”
她担心自己最终很有可能跟穆融恒走不下去,得提前让章雯做思想准备。
“如果是这样,那也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章雯满眼慈祥的笑容。
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媳妇,就等着抱大胖小子了,已经迫不及待——
谷玉本能地找了离自己公司最近的医院,这样方便复查。
周六的病人比平时多,到处都在排队。
挂号排队,等着医生诊断也得排队。
好不同意能够坐到医生桌前的凳子上,医生却是批处理——
几乎没看她一眼,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一边问了两句话,然后直接把检验单给她:验血、验尿、彩超。
缴费、化验,仍旧得排队。
到做彩超的时候,更令人绝望,她前面还有50多个号。
她在博雅康复中心,压根儿没有排队这一概念。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羞于让人知道,她早去了博雅,也不会这么来浪费时间。
百无聊赖之中,她低头看着手机。
候诊室的其他人也像她一样,老老少少,除了太老的和太小的,几乎人手一个手机,做着低头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