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躺这了?姬凌生睁着双眼,坐在一张幽香沁人的小床上茫然想到。x23u
姬凌生看了看屋内似曾见过的摆设,又望了眼那靠起来冰凉不适的房门,恍然大悟,这不是雪玉那狠心娘们的房间吗?摸了摸身上还算整齐的衣袍,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没对小爷干什么坏事,睡一觉坏了贞操可要不得。”
要是让雪玉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知昨晚还会不会让他留宿,没准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拖出去毒打一顿,最好是叫上楼里所有男丁一起痛打。
姬凌生盘腿坐着,脑袋越过窗帘,往房内张望了许久,没有发现别的床,果然如自己所想。姬凌生不知廉耻想到,这床这么小,老板娘总不会去和手底姑娘挤一张床,那昨晚到底是我抱着她睡的?还是她抱着我睡的?
轻轻推门而入的雪玉瞧见姬凌生拿着被子一脸下贱笑着,手脚一软,差点把端着的清粥抖落下去,顺便打断了姬凌生的浮想联翩,他迅速做回正人君子,目不斜视的打量着雪玉,雪玉强自镇静下来,无视他的灼灼目光,若无其事的走到床边,将手中白瓷小碗递给姬凌生。
姬凌生接过小碗,看着不泛一丝油光的清粥,半日不曾进食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仰头三下五除二便喝个干净。
雪玉见他狼吞虎咽,吃得狼狈,眨眼间便将一碗清水淡粥喝完,打趣道:“没想到平日里大鱼大肉的姬公子喝碗清粥都这么急切,该不是饿死鬼投的胎?”
姬凌生不理会她话语中的打趣,意犹未尽看着这小小的瓷碗,扁扁嘴道:“我平常在家吃的东西和这比起来还真是狗屎,思岳人都说我含着金汤匙出身,可我只曾锦衣,却不曾玉食,可怜得很。”
雪玉似想到了症结所在,赞成的点了点头,姬凌生以为她敷衍自己,没有追究,颐指气使的把碗推到雪玉面前,雪玉瞪他一眼,接过碗来放在姬凌生手旁的小桌上。一碗暖粥下肚,肚子里蛔虫抗议小了些,不再折腾。
雪玉见姬凌生有赖着不走的意思,开口赶人道:“你还呆在这作甚?”,姬凌生对这不痛不痒的逐客令充耳不闻,一头倒在床上,一边舒服的伸伸胳膊,一边陶醉的呼吸着床上经年累月而来的芬芳,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活,在小小的床上翻滚着。
雪玉怒从心起又无可奈何,对这个短短两日便攻破她心防的少年她是一点办法没有,心如止水多年,如今反而多了种一物降一物的无奈。
雪玉坐在床边,望着那张年轻不显稚嫩的脸庞,算个大人了吧,雪玉怔怔出着神,不料玉手被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魔爪抓住,雪玉怒目以视,而姬凌生挂着可恶的笑,双手在她手上轻
轻摩挲,笑得一脸满足。
雪玉将手一下收了回去,姬凌生可惜的摇了摇头,促狭地问道:“昨天你把我抱进来的?”
雪玉神色自然,淡淡道:“拖进来的!”
托着下巴,姬凌生又问道:“看不透你,昨天哭成那熊样,肯定恨不得我死在外面才好。”。
要是一般女子就是涵养再好也得反骂一句你才熊样,雪玉像是习惯了这小子的无礼不周,不愠不怒,随意答道:“我这是小本生意,惹不起大人物,要是姬老将军知道我把关在门外一宿,发难要把我这小小雪玉阁拆了,以后还怎么过活?”,姬凌生默然。
“就没其他的原因?譬如我玉树临风你见色起意之类的。”姬凌生不死心,厚着脸问道。
作为青楼掌柜,见过的男子何止千千数,听见这个无聊问题,雪玉饶有兴致的答道:“这个嘛……”,姬凌生耳朵竖起,迎来的是雪玉话锋一转的一句没有,姬凌生看着雪玉狡黠的目光,不太信,但没太往心里去,俗话说好事多磨不是?
姬凌生翻个身,拉过被子准备盖上,发现被子格外的沉,撇头一看,雪玉正拉着被子另一头。雪玉冷声道:“你还不走?”,姬凌生老神在在地摇头,摆明要赖着不走。
雪玉见他得寸进尺,丹凤眼中怒火云集,作势便要去拉他。
姬凌生被雪玉扯着袖子,还是不起,摇头晃脑像个市井泼皮无赖道:“在姬府可没人敢扰我清梦的,你这种丫头放在富贵人家里可是要被抽鞭子的,也就公子我心好不和你计较。”。
雪玉翻翻白眼,没好气道:“姬老先生也不敢?”
姬凌生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雪玉连牵强笑容都没有,像是不信,姬凌生想起了一张雪中带泪的倔强哭脸,补充道:“不过倒是有个人敢锊老虎胡子。”说这话时姬凌生未带着平日真假难分的嬉笑脸庞。
“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吧?”出神中的姬凌生听到雪玉如三月春风吹拂脸颊的温柔话语,下意识的点了个头。
“你给我出去!”
姬凌生被一记惊雷炸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出门外,被砸得吱哑直响的门板险些把姬大公子鼻梁砸扁,情景与昨日一般无二,不过事态好上很多,姬凌生摸摸“受惊”的鼻子,看着紧闭的房门感慨:“小人尚可利诱之,女儿心思却难测,天下果然唯女子最为难养也!”,姬凌生说完就走,没有停下一步的意思,有点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的侠客味道。
姬凌生刚下楼,房中冲出一人,怒气冲冲,正是雪玉。雪玉看见姬凌生匆匆跑掉的身影,怒气消散了大半,含笑的眸子眯成一线,
学着姬凌生得意的扬了扬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