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笑,现在看来,治姬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嘛,还会作诗。
“怎么,爱上本尊了?”
治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双黑墨色的双眸刻着满满的玩味。
“不敢,不敢,我可真怕您怨气太重,一个不小心啊,再把我给杀了。”
我调侃着他,漫不经心的提起已经染上些许水色的裙摆。
“你是第一个敢与本尊这样说话的人。”
治姬微微勾了勾唇,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黑伞的伞骨。
“那真是荣幸之至。”
我挑了挑眉,墨黑的眸掺着纯净的笑意。
“伶牙俐齿。”
“你们鬼都是怕阳光的吗?”
我仰起脸,疑惑的注视着这个身形颀长的男子。
“别认我倒是不知道,只是,我不怕。”
治姬不着痕迹的移开与我对视的视线,坦然道。
“那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成天打着一把伞,成何体统。”
我笑着,趁他不注意,一把从治姬的手中夺过纸伞,细细的打量着。
黑白相间的伞。
玄色的蜡纸将一根根莹白的伞骨裹住,白而剔透的伞骨有着竹子般的关节,却不是竹料制成,握起来轻巧无比,又散发着阵阵凉气。
很精致。
“把伞还给本尊!”
治姬冷声喝道,凌厉的剑眉蹙了起来,不断的冲我放出危险的警告。
我是第一次见治姬这样。
“不就是一把伞嘛。”
我无辜的晃了晃手中的纸伞,手指轻盈的划过伞柄。
好奇怪的感觉……
我又细细的端详着伞柄。
丝滑又粗粝,竹节般的曲线,冰凉且森白……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忽而,我惊恐的看了纸伞莹白的伞柄,终于知道这把伞为什么会比其他伞轻的原因了。
当了四年的警察,经常随法医穿梭各个解剖台,这种感觉,我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你……”我战栗着,“你……你居然撑着一把……由人骨打制的伞!”
我惶恐着,如扔烫手山芋般将纸伞丢开,慌乱的指尖划过一根根伞骨。
时间在这一刻似是慢了下来,我恍然着,仿佛看见治姬苍白的脸渐渐铁青。
刹那间,我忽而脑海里闪过一幅倒影,是治姬,同一个比他年岁小些的男子。
两人凭湖而立,清风明月。
那男子眼角带笑,字字清晰。
他喊治姬,师父。
“喀。”
一声脆响,将我的思绪带回。
竟是伞撑间的一根伞骨断了。
那断裂开来的伞骨在我眼前似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骨头折断的脆响也在我脑海中被放大无数倍。
治姬的伞坏了。
“本尊的伞……”
治姬失了神色,踉跄着,失魂落魄的将被我丢弃在地的伞拾起,修长葱白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伞骨被折断的那一端,他颤抖着,痛苦得仿佛那是他的骨头被折断般。
“本尊的伞!”
他忽然抬头,原本痛苦的双眸忽地变得充满戾气,桀骜狠恶,冲我露出一个诡异十足的笑。
“你……”
我惊恐的向后退着,墨黑色的双眸溢出满满的悚然。
蓦地,话未完,一阵墨色的黑影闪现在我身前。
我的颈间突然被治姬修长有力的手掌擒住,刺骨的冷意和碾压的痛楚一并向我袭来,我呜咽着,拳脚相加的挣扎着。
“放……唔……放开……我。”
我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话语,对治姬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尤为惊恐。原本白净的小脸也顿时涨的通红,胸前未好的痂口撕裂开来,鲜红色的血水浸染了我胸前雪白的裘裙。
可治姬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和哀求。
我的双脚渐渐与地面分离。
“你为什么要毁本尊的伞!为什么!”
治姬狰狞着面孔冲我嘶吼,眸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愤怒与细数痛苦。
“咳……治……姬……”
我奋力的想掰开治姬的手,可却不料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仿佛下一秒就能碾碎我的喉骨般。
我不知道,这看似一个无意的举动,却是触及到了他内心最深的痛。
我慢慢的阖上了双眸,手中的挣扎也渐渐停止,乌黑的青丝在风中狂舞,已然灰白的薄唇微启。
治姬说,那时候的我,着实像个破败的陶瓷娃娃。
“若再不松手,她可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是谁?
仅存的一丝意识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艰难的张开双眸,望向岩石边那一抹灿白的身影。
勾了勾唇,我释然。
你终于来救我了。
“夙杳!”
治姬一把将我甩开,恼怒地看向来人。
“没想到你竟然从封印里逃了出来,这四百年,你过得可好?嗯?”
夙杳微微昂首,一字一顿的说道。
“四百年前没能杀死你,是本尊的疏忽,现如今,看你如何再逃脱本尊的杀戮。”
被夙杳的话激怒,说着,治姬变得怒不可遏,邪魅舔了舔指尖,原本漆黑的眸子散发出嗜血般的光芒,左手蓦地化为森森尖利的白骨,径直朝夙杳的面门冲去。
“自不量力。”
夙杳勾唇一笑,侧身躲过了治姬的攻击。左手燃起一团赤红的烈火,打向治姬手中断了伞骨的的黑伞。
可治姬也不是吃素的,他迅速后退,将那黑伞向上空一抛,使火焰扑了个空,处理了那火,治姬转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