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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眼睛是多余的。且时间稍长,就被这里诡异的气味刺激的生疼。鹰绰进来之后不久就发现了这点,闭紧了眼睛,再不睁开。
若是鼻子也能关闭多好……
不知道都有过些什么,存留了多久,总之这里的气味让鹰绰吸进去一口后便剧烈的反胃。若不是果断的撕下衣襟捂住口鼻,怕是先要熏死了!趁着衣服还算干净,她撕下好多块留作替换。
如果说族长最后那句话给了她一线希望,那么鹰繁拔除封闭她筋脉的银针便是给她一剂定心丸,这里只是暂时的,她还有机会!
没有人愿意死。
她可以为了一些目的去死,但能活着总会更好,所以此时的一切都可以忍耐!
但是第二天,她便扔下了那些碎布,再多的布片也不能完全滤去那些气味,索性便不费力了。她摸索着探查了一番自己的“新居”,四壁皆是不规则的石头,缝隙里有潮湿的泥头,甚至还有植物的根须。她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还挺大,踮起脚也摸不到顶,估计有丈余高。虽有些憋闷难闻,但一天下来也没有窒息,必然有透气孔通往外面,只是她还没有摸到。
此外还有几具骨架,以及残破的兵器。
一番摸索下来,手上滑腻腻的,但总算对这里有了个基本的了解。她把入口下方清理干净,防止落下的食物沾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即捡了块还不那么潮湿的地方,盘腿打坐。
《疏云诀》是个好东西,不只是让身体复原这么简单,越是修习,越能体会其中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大师兄,快到了吗?”
这句话,何来每天都要问上几次。也就孟宁好脾气,每次都客客气气的回答:“还要几天。”
直到后来的“照这个速度,再有三天。”
“两天。”
“明日”
“几个时辰。”
终于望见那座笼罩了烟云的高山时,激动的何来又体验了一把“望山跑死马”。不过最后,总算在天黑前进城了。此时他们已经在路上跑了整整十天。
出门时还算的翩翩少年,此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用装扮就能做回她的老本行。为了避免被怀疑,何来没带换洗衣物,而孟宁没经验,又是被胁迫屈从的,准备也不够充分,两个人囫囵个跑到这里来没把自己丢了简直要道一声“万幸”。
不过还好,何来带了最重要的东西,印信。一进城,她便打听着找到管理这城池的机构,坊局。通山城内划分十多个坊,负责人叫坊君,手下管理着几十个人,办公地点就是坊局,同庆城的城卫军差不多。
何来找到最近的坊局,划拉开额前碎发,挤出个笑脸。“大人,我要见你们族长。”
坊君看着眼前这比叫花子略强一些的女子,眼瞅就要下职的时候来添乱,讽刺的话还没出口,一枚金灿灿的印信递到他眼前。
没多久,山巅之上的鹰翱亲自下来,这位常年存在于传说中的族长大人来到这简陋的坊局,亲自迎接他从未谋面的外甥女。
族长出门没有带太多随行侍卫,但百姓们难得见族长一面,消息不知怎么火速传开,数不清的百姓四面八方涌来一睹族长风采,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鹰繁郁闷的安排手下清道,忍不住有些小抱怨。族长明明知道她来了,不声不响把人接上去不就得了,何苦自己下来,真是添乱!
等待的时间里,何来已洗了把脸,把头发梳理好,至少看上去不那么落魄了。
鹰翱走进来时,便看到少女灵动的眼睛转啊转的,十分有神,小巧的瓜子脸同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便是……”他有些激动,或许是紧张,走到近前仔细的看着她,“你便是何来?”
“印信在此。”何来托着金印给他看,可不敢明晃晃的照人脸上贴了。
但是鹰翱根本不看那个,反而是歪头看向她手腕。
“哦。”何来会意,解开绑带,把那个“鸟”一样的纹身给他看。
鹰翱只看了一眼便湿了眼眶,鹰族这个纹身乍一看去差不多,但每个家族之间又略有差别,而这一个,正是他的家族流传使用的。
他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我终于见到你了。”
何来激动的挤出眼泪:“舅舅……”
来到鹰翱的族长宅邸,何来体验了王氏皇宫金碧辉煌外的另一种低调奢华,建一座大宅也许不难,但是考虑到一瓶矿泉水从山脚到山顶,价格大概涨七八倍,这座建在山顶的宅邸要耗费多少人工可以估算一下,更何况建筑用的石材似乎还不像就地取材,培植的花木也不像这个海拔可以有的,这其中种种,大概只能用钱来抹平。
何来的心在淌血,败家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舅舅,您这般英明睿智,应当能猜到我此时跑来是做什么的吧?”亲人相见的激动洒泪之后,彼此稍稍熟悉了一些,何来迫不及待说出目的。她清楚的记得鹰霜的信,鹰绰耽搁不得。
鹰翱笑了笑,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啊。虽说有少许失望,但这孩子实诚又重情重义总不是坏事。若她对鹰绰的遭遇无动于衷才要叫人不舒服。
“难道不是惦念你母亲和家族吗?”鹰翱故意说道。
何来尴尬:“这个,当然也是很想的,尤其最近还梦到母亲。可是,我才认了父亲没几日,他也不舍得我出远门。我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