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兵刚才已经见识过对面的火力了,现在让他们往上冲,那简直就是要他们送死吗?他们如何甘愿?于是乎,同样不愿意出战的李老黑和麾下士兵心有灵犀一般,一个个止步不前。李老黑有气无力的下了三遍命令,却没有人动弹,包括他自己在内。
丁强大骂道:“他妈的,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李老黑,你看看你他妈的带的都是什么兵?现在老子没功夫跟你算这笔账,你等着,打完了这一仗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现在都给本将听着,所有人随本将冲锋,刀斧手,若有畏敌不前者,一律斩杀!”
“是……”亲兵大声应道。
“冲啊……”丁强手中枪遥指城墙方向,成百上千的士兵立即大喊大叫着冲了上去。
李老黑和他的人在最前面,也被裹挟着往前面冲动,眼见自己一方足有两三千人(期间又有不少敌军赶到),他们心中稍定,不过他们的脚步总是慢旁人几分,很快他们就躲到了最后面。
高顺看着冲近的敌军,大叫道:“不要紧张,援军很快就到了,只要坚持片刻,北伐首功就是我们的了……”
“杀啊……”数百益州兵士气如虹地大叫道。
这次敌军人数太多,高顺不敢将他们放近,敌军刚刚进入射程,只听高顺一声令下,数百把连弩再次发出恐怖的箭雨……
“啊……啊……”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在惨叫声中成排的倒下,后面的人不明所以,继续往前冲,很快,他们的尸体便盖住了自己的战友的尸体……
在益州军永无止尽的箭雨下,短短二十余步,已然倒下了四百多人,这些人的尸体已经筑成了一道堤防,为后面的人挡住了部队箭雨,也严重妨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会儿丁强也意识到不妙了,可是他不敢回头,他清楚城墙上只是益州军的先头部队,益州军大队人马必定正在兼程赶来,如果不能立即将对方赶出城去,那么丢城失地的责任他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如此一来即有负李乐的信任,丢失骆峪隘口后董卓也不会放过他……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让人往前冲,不过他也和李老黑一样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两人竟然聚在了一起……
城墙上的士兵很快射空了箭匣里面的箭,丁强立即意识到机会来了,大叫道:“兄弟们,他们没箭了,给我冲啊,冲上去,杀一个人赏钱百贯……杀啊……”
守军也发现了对方的箭雨变的稀疏了许多,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他们也和丁强一样意识到机会来了,西凉军对逃兵从不留情,一律砍头,不想死,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敌人,他们不知道刚才那样猛烈的箭雨会不会再次袭来,如果再来一次,恐怕他们也逃不开一个死字,逃跑是死,让敌人缓过劲来也是一个死,他们不敢耽搁,在死亡和重赏的驱使下,一个个撒开脚步狂叫着向城墙奔了过去。
城墙下的一百士兵把连弩中的箭支全部击发后立即放弃了连弩,盾墙后面伸出几十杆三丈长的长枪,锐利的枪头被火光照耀的一片金黄,光彩夺目。
高顺很快再次拉动了连弩,“嗖……嗖……”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猛烈的箭雨再次向敌军抛洒而去。
少数敌军举起手中弓箭向着城墙射来,可惜他们人数太少,而且处于仰攻的不利位置,最主要的是益州军装备精良,箭如雨下,他们根本不可能静下心来从容射击,微弱的弓箭反击没有对高顺所部造成什么伤害,相反这些拿着弓箭的士兵立即遭受到了重点打击,倾刻间便伤亡殆尽,他们的反击虽然杀伤力不强,但是对益州军总是有些威胁的,益州军将士自然不能无视他们的存在,将他们倒入了优势消灭目标之中。
丁强和李老黑已经完全停了下来,两人一个比一个叫的响,可就是不愿意往前挪动那怕一小步,他们只是不停的驱使手下的士兵往上冲……
高顺已经换了第三匣箭,城墙下,守军已经付出了七八百人的伤亡,可是连弩的射程略低于普通弩箭,即便是居高临下,射程也不过区区几十丈,这样一条血亡之路总算被守军有数百人的代价淌了过来,眼看胜利在望,丁强不免大喜,一脚踢在李老黑的屁股上,嘴里骂道:“他妈的,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带人给我冲上去,拿不下城墙,老子活剐了你!”
李老黑被踢了一脚,也不敢反驳,只能带着手下的几百人慢慢腾腾的冲了上去。
城墙下,益州军利用盾墙和长枪把自己武装成了一只大刺猬,冲上来的敌军的攻击多半都被盾牌抵挡住了,无法伤到后面的士兵,那些手执长枪的益州士兵也不客气,眼见敌人攻击没什么效果,大感放心,手中枪连环攒刺不停,往往每次刺出,都会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飞溅的血花。益州军仅仅付出了三人阵亡,七人受伤的代价,片刻功夫已经击毙五六十名敌军,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城墙上,高顺指挥着四百士兵占据高地,一刻不停的向城下的敌军抛洒箭雨。一般来说,两军交战后,弓箭手的使用需要很谨慎,否则就有伤到友军的危险,可是现在高顺完全不用担心这一台,他的人沿着城门洞布防,位置几乎和他垂直在一条线上,除非刻意使然,否则他们不可能伤到友军。
雨点般的箭雨落在敌军头上,每一刻都有无数的人中箭倒地,半盏茶的功夫,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千多守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