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地间,掠起的风声雷声大啸,一道撕裂长空的闪电,划过天际,伴随著头顶一声炸雷的巨响,苍白了整个夜空。
顾安内心叫苦不迭,身体动弹不得。五境之上的威压让他只能堪堪守住自己的意志而不被这股剧痛磨灭,他能感觉得到体内的血肉如同被江河倒灌的山涧溪道,浩荡的冲刷之力在溪道上强行开垦水道。
魏丰羽一声冷哼,一手又汇聚起蒸腾的碧青色灵元,他凝成剑指,闪念间,如同闪电般落下,直指顾安头颅。
却是攻势到半途,魏丰羽兀地脸色一变,暗恨烦闷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剑指灵元眼看要落下,他忽然变了走向,往右横划一指,空气震荡之声爆响,他的身体横移一步,右手却未离开顾安身上半分,他左手变指成爪,蛇首虚像又显现出来,稍微往回一收,再向左前方抓出,一股不下于他的灵元波动从他的手上传递而来,两者陡然间僵持不下。
他阴冷一笑:“老东西,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你以为这样强行吊着他的命就会相安无事吗,等他的身体承受不住灵元的压迫,一样会爆体!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来的痛快?!”
面具老人不言不语,面具掩藏了他此时的表情,他又是一掌挥出,掌间法阵一张,凌空弄影,对着魏丰羽迎头落下。
面对这一招犀利的攻势,魏丰羽虽嘴上蛊惑,但内心丝毫没有小觑,当下左手迎上,五指伸曲,爪风凛凛间,竟幻化出八道蛇首之影,只听得铮铮之声连绵不绝,两人的血肉躯体的碰撞竟是发出了金铁铿锵之声,四周的空间如同被撕裂。
面具老人心头微凛,眼中精芒闪动:“我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凶狠程度,他这道入体的凶魂,绝不是无主之物!”正要变换手印再凝结法阵,一股残暴阴寒的气息忽然从顾安的体内只逼过来,瞬间侵蚀了他的灵元。面具老人惊怒,大喝道:“魏丰羽!你疯了不成?!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你也用的出来?!”他定眼望去,原本盘踞于魏丰羽身后的八首蛇影正顺着他与顾安想接的手臂汇入后者的体内,他的脸上的血色渐退,但眼中的疯狂之色越来越盛!
面具老人震怒,他当然知道魏丰羽的癫狂之举有何后果,强行剥离入体的凶魂便如同把捕猎到的猛虎放归山林,没有宿主的压制,凶性就会如同泄洪般喷涌势不可挡,以顾安现在的境界和身体状况,若无人护道,识念被凶魂蚕食,怕是下一刻便会意识崩碎,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心念未绝,魏丰羽的蛇形爪又欺身而来,破空之声乍起,无尽的蛇首处蛇目嗜血。魏丰羽悍然地拼命架势让面具老人措手不及,他一面运转着水行灵元护着顾安的体魄,一面调动着火行灵元抵挡着魏丰羽的攻势,纵然他修为盖过魏丰羽一头,但魏丰羽说的没错,他年老体衰,血气之力早已大不如前,灵元的恢复速度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逐渐低到了极点,更何况魏丰羽一记一损俱损的剥离凶魂着实变数极大,面具老人也不敢贸然动作,不然还可能会把顾安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
两人你来我往,在这种境况下一时间竟斗了个难分难解。魏丰羽隔着顾安的一掌灌输灵元与凶魂,失控的凶灵之力在顾安的体内疯狂乱窜,如同脱缰的野马用铁蹄践踏着顾安的血肉。而面具老人就近身背之处而发,浩然的水行灵元便如惊涛骇浪,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死死抵御着铁骑的攻势,两人以顾安的气脉血肉为战场,两股灵元如同两军对垒般攻伐,魏丰羽一心以破坏毁灭为主,面具老人截然相反地死命守护,进攻退守数十回,僵持不下。
“无所不用其极,魏丰羽,我可算领教了!”
面具老人一手传功护道,一手也并未停歇,不同的法阵瞬间勾勒绘制完成,道道劫光朝着魏丰羽轰杀而去。
“过程如何并无重要可言,我只需结果,也只问结果,能达到目的,就是最适合最正确的手段!”
魏丰羽面容狰狞,双目泛红,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喋血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大道虽无意,可,红尘更无情!所有的道理与劝诫都是自欺欺人!一切皆为虚妄!世间没有公义!只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能让强者更强!才是道义所在!”
面具老人微微摇头,言语已经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人的境遇与性格造成了很多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他不可能去承认所有人,也不可能去否定所有人。两人剑指交击,腾挪之际,手上攻势险象环生,魏丰羽的劲力变化无常,一时撕扯着顾安,一时另一手荡开面具老人的攻势后又欲直取顾安咽喉,面具老人则水火灵元调动,要以防顾安身子不毁又要化解魏丰羽的凶灵之力,攻势又落了下乘。
而顾安此时的滋味委实难已用言语表达,他的体内成为了两大修者的战斗场所,两股灵元犹如双龙戏珠般在体内翻云覆雨,他只觉得忽冷忽热,忽而胀鼓,忽而压缩,他就如一团被两只大手揉捏的面团,周天气脉历经酸麻痒痛、沉涩轻滑诸般滋味,识念深处似蛇蚁爬动,又如钢刀刮削,他只能隐隐约约硬撑着不让自己完全昏迷过去,若完全丧失了意识,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能再度醒转过来。
此时夜幕下,面具老人与魏丰羽对拼已久,两人浑身光芒涌动,白茫茫的雾气升腾,而顾安身体僵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