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顺手把躁动的音乐关停,抬起头,迎向如入无人之境的宁泓捷。
“你怎么来了?”
宁泓捷顶着光越走越近,“梅姨说你喝了酒,我正好在附近,就让司机过来接上你,你忙完了吗?”
穆舒遥垂眼看看画到一半但被打断了思路的设计图,又看看时间,“行吧,你回车里稍等一会,等我存好档收拾一下。”
宁泓捷却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不作声,只偏着头打量着办公桌后面收拾文件的穆舒遥。
也不知道是眼下是工作的氛围还是是因为穆舒遥剪了短发,此时,电脑后面的她,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她微抿着唇,好看的双眼低垂,黑长而卷的睫毛在她眼底下投出一排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凌厉又利落。
如果他并不知道她私底下其实可以软糯可以娇媚,就凭眼下她这个形象,一定会把她列为厉害的对手那一列中。
宁泓捷的脑子,突然闪过她第一次闯进他办公室说要和他结婚时的模样。
明明紧张且害怕,却虚张声势摆出势在必得的嚣张和狂妄。
却不知道,她那点连笨拙的小伎俩,在阅人无数的他眼中,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现在的她,和那时,真的不一样了啊!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他专注的凝视,穆舒遥突然撩起眼皮看过来,迎上他灼灼的视线,满是歉意地朝他咧嘴一笑。
“抱歉,让你过来接我还让你等!”
她这一笑,就像被雪裹着寒梅,太阳出来冰雪融化,露出一枚炽热而灿烂的红!
宁泓捷的心像是被雪球击中,寒意浸着心脏,骤然的收缩带来陌生的窒息感。
“没事,我正好有点累,正好坐一会,歇一会。”
穆舒遥还是一脸愧疚,“你打电话给梅姨,有事吗?”
她知道梅姨并无恶意,而且,是为她好。
可宁泓捷这种多余的关心,她其实并不需要。
“是梅姨打给我,问要不要给我准备解酒茶或是夜宵,然后,说你喝了酒,她在给你熬解酒汤。”
穆舒遥哦了一声,终于把该存的档都存好,该收拾的都收拾好,提起包包站了起来,“那我们走吧。”
宁泓捷陪着穆舒遥走出办公室,办公大厅里还有人在加班,穆舒遥提醒他们别太晚,回去时要注意安全,这才和宁泓捷一起离开。
车上,穆舒遥才想来为自己辩解,“其实我没喝多少,就两杯,而且,还是度数极低的果酒。”
宁泓捷靠坐在后座,歪着头看着她,“所以,你是觉得愤愤不平,想要痛快喝上一杯?”
穆舒遥知道他是在逗自己,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也不是不可以啊!”
宁泓捷瞅着她,“你认真的?”
穆舒遥点点头,“当然!我这人一向都十分认真!”
穆舒遥之所以这么坚#挺,是因为她觉得宁泓捷不会陪着她胡闹。
毕竟,他明天可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做。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新机场项目的竞标会,在明天举行。
然而,宁泓捷这人,似乎总是不按常规出牌。
他直接降下档板,对司机说,“去氧气酒吧!”
吩咐完司机,他伸手捏捏她的后颈,“明天还有要事,今晚就近找个地方喝。”
氧气酒吧,就在他们住的小区前一条大街,算是顺路。
穆舒遥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把宁泓捷的手扯了下来,想要甩开,却被他顺势把手握在他手心,拉扯过去放在他的大#腿盖上。
“宁总,我说笑的,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可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宁泓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抠了抠她的手指。
“不耽误,我正好想去喝一杯放松一下,正好,我们结个伴。”
穆舒遥借着夜色认真打量了他几眼,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无从分辨他这话的真假。
不过,坑是她自己挖的,只好认命地跳了下去。
“好吧,那小酌两杯,别喝太多。”,穆舒遥无奈地给自己搭了把梯子。
宁泓捷没吱声,估计,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一路上,宁泓捷都在闭目养神,只是,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过。
好几次,穆舒遥觉得他的手劲变松了,暗中用力想要把手抽回来。
但每次,只要她一想挣脱,他的手劲又会大起来。
穆舒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用绳索牵着的小狗,每次以为能挣脱绳索获得自由,绳索却又比之前系紧了一些。
到最后,穆舒遥索性放弃无谓的挣扎,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学着他的样子闭目养起神来。
氧气酒吧离公寓不远,但穆舒遥却是第一次来。
严格来说,她去酒吧的次数并不多,而上次还被人开了瓢,至今还留有一点心理阴影。
所以,一踏进酒吧,她下意识四下打量,看见里面人影疏淡,放的音乐也是让人舒缓的爵士乐,她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驰一些。
宁泓捷搂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问,“我们坐哪?”
穆舒遥四下看了看,指指最靠边的一个小包厢,“坐那边吧,安静一些。”
宁泓捷顺着她的意思,俩人在小包厢里坐下,有服务生走过来,放下两杯水和酒牌,看清宁泓捷的脸之后,忙称呼了一声,“宁总好!老板今天不在,要通知他过来吗?”
宁泓捷摆摆手,“不用,我和太太随便喝一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