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三豆腐心的毛病该不会犯了吧?
“我有办法。”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从储物戒里抓出一捆绳子,跃上高枝。
千岁看他举动,不由得笑了。这家伙,心思可真活络。
树枝上已经挂满了祈福带,后来者都挂不上去了。燕三郎也没扯下别人的丝带,只是取绳子绑住两根粗壮的树枝,轻轻一拉,一条水平横绳就扯出来了。
而后,他慢条斯理将自己和千岁的红丝带系了上去,就系在绳子正中。
“这样可好?”他低头问千岁。
她抱臂,鼻子里哼出一声:“差强人意。”
横绳也在桂树茂密的枝叶当中,同样有祈福效果……吧?呵,勉勉强强算他过关了。
方才在庙里求丝带的小情侣也走了过来,那男子笑道:“这真是个好办法。”提声去求燕三郎,“小哥儿,能帮我们也挂上去不?”
桂树下原本放着竹梯子,已经被人占用,不知何时才能轮到他们。
燕三郎也不推辞,说了声“来”,顺手替他们也挂上了。
这一下周围的香客和平民都来劲儿了,纷纷开声恳求。
燕三郎也是好脾气,居然帮人一一挂起。
不一会儿,横绳上整整齐齐挂住十余条红丝带,随风飘展,看起来自带福气,居然煞是美观。
少年这才拍了拍手,跳下桂树。
旁人都来道谢,他摆了摆手,牵着千岁就挤出了人群。
“这么乐于助人哪?”佳人给他一个大白眼。还帮别人系丝带,下次要不要直接扶老太婆过桥呀?
“梁国北境有平安绳,便是像这样,一条绳上挂满了祝福的牌子或者丝带,再高悬树枝。”燕三郎抬头看了看桂树,“挂满才好看哩。”
“你还记得多少小时候的事?”千岁其实挺好奇,“五六岁之前的。”
“不多,零星一点片段而已。”他又不是早慧的天才,记不住更早之前的过往。
可是千岁总觉得,一提起黟城往事,这家伙就别扭,不愿多谈。
正说话间,后面忽然有人道:“清乐伯,好悠闲哪。”
这个讨厌的声音,千岁脸色微沉,才跟燕三郎一起转过身去。
身后站着一对男女,均是二十出头年纪,男子中等个头、五官端正,女子清秀,脸型和身材都有一点儿圆润。
尽管见面次数不多,千岁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男子便是水部郎中章显龙。
真是讨厌谁,谁就到啊。
章显龙手里还捏着一条红丝带,带上有几行蝇头小字,显然是从祠里求来的,正准备往桂树上挂。
燕三郎很是礼貌,脸上没有半分异色:“章大人,好雅兴。”而后向女子点了点头,“贾夫人。”
她便是章显龙的妻子贾氏。
章显龙也给贾氏介绍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清乐伯,还有千岁小姐,你问过几次,今日终于得见本尊。”
贾氏回礼,望向千岁的眼神却掩不住惊叹。这女子的美貌太过霸道,连同性都要慑服啊。
“清乐伯气色不错,良宵美景携美同游,好不自在呀。”章显龙接着道,“何时出关的?我们竟不知晓。”
这位清乐伯从外地迁居盛邑时,就称过一次病了,闭门谢客好长时间;这一回又是直接闭关数月,据说在静心养伤,给盛邑留下一个文弱多病的背影。
燕三郎就当没听见他语气中的淡淡讽刺:“闭关半年,昨晚才醒,出来看看盛邑风物是否依旧。”
“盛邑景致依旧,其他地方可就未必了。”章显龙呼出一口气,“清乐伯闭关期间,大卫发生不少事啊。”
“略有耳闻。”燕三郎也不跟他绕圈子,“听说章大人接手龙口堰的抢修事宜,想问近况如何?”
“缺口已经修补,可御下一次洪峰。”
“下一次……”燕三郎沉吟,“章大人可曾派人下水,察看堰体?”
“那是当然,否则如何修补。”章显龙失笑,“怎么,章某看起来不懂排涝补堤,还需要清乐伯指点?”
他语气不大好了,脸色微沉,毕竟燕三郎怀疑的是他的本职工作。少年视若无睹,继续追问:“他们何时下水查看?”
“八月廿一。”
“距离决堤过去四天。”燕三郎又问,“可曾在水里看见奇怪的活物?”
章显龙轻轻吸了口气:“清乐伯,龙口堰被洪水冲垮,这是不争事实。你想再找多理由给白诚焕脱罪,也是无济于事。”
“不找一找,怎知无用?”燕三郎嘴角的笑容也没了,“那么,到底有没有看见?”
“不曾接报。”
燕三郎低声问千岁:“我们再去散散步?”
红衣女郎点了点头,少年于是对章显龙道了一声“告辞”,牵着她的手就往坡下走。
章显龙望着他的背影道:“人心不足,自不量力,呵!”
千岁脚步一顿。
燕三郎知她生气,握着她的手一紧:“只当狗吠就是。”
不仅是章显龙,整个工部对他都没好感。西城建设原本是工部的活儿,是天大的肥缺,燕三郎却揽到自己身上去,工部莫说吃肉了,连口汤都喝不着,心里怎么能爽快?
龙口堰决堤,怎不让这帮家伙抖擞了精神?
才走出一小段路,千岁就听见身后的贾氏道:“夫君,树枝上都满了,你挂到绳上去。”
千岁一下就转过身来,果然看见章显龙爬梯,要把丝带挂去绳子上。
她顿时冷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