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焘没话说了。
“我知道你厌恶他,想弄掉他。不过眼下不是想这档子事的时候,你要集中心神抓人。”颜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等这些麻烦过完,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
“知道了。”茶水已凉,颜焘端起来喝了一口,“我这就去办。”
¥¥¥¥¥
燕三郎这两天却过得清闲,该应酬都应酬完了,颜焘也被铁赫事件占去了绝大部分精力,没空来找他麻烦。
此时他从端木景的藏里借书归来,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千岁的午间放风时间已经结束,又附回猫身。
和端木景结识后,他就趁机提出要求,要借阅藏馆藏书籍。这种要求搁在端木景那里都不是事儿,他胖手一挥,从此燕三郎就可以自由出入藏了。
不过端木景也告诉他,有时藏迎接贵人,那就会暂时谢客。
“贵人”是谁,曾经遁入过藏的燕三郎心知肚明。看来玉太妃有时也会去那里看书,打发时间解解闷。
猫儿打了个呵欠。
即便是没什么表情的猫脸,燕三郎也能看出千岁的不开心。
“这么宝贵的午间时间,为什么要浪费在藏里!”太没劲了,看来看去没看见什么好书,都是无聊的旧史,那些历史甚至能追溯到铎国建国之前的两、三个国家,都是陈年老账,除了燕小三这种小学究,谁会去翻它?
端木景这人真无趣,连好看的话本子都没藏几本。
“我是不是陪你逛过三次街了?”少年拍拍猫脑袋,“三换一,公平起见?”
这样算起来,好像还是她占了便宜嘛。
行叭,猫儿合眼,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大不了睡上一下午,她好找周公下下棋。
燕三郎随手又翻开一本书,积年的灰尘扬起,激得趴在他腿上的白猫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哇,这书都快烂了!”
他挠了挠猫脖子。
白猫发出几声呼噜,才接着问:“这些书都多少年没人看过了。你借它们干嘛?”
“识字的人毕竟少。”少年小心翼翼翻页,一边回答她的问题,“这片土地的历史载于其中,看看也无妨。”
“你看看卫国、靖国历史也就罢了。咱在宣国又不长待,今趟过后说不定再也不来,看人家历史干嘛?”这小子就是找个理由看书呗?
燕三郎笑了笑,视线都沉进书里,不再言语。
没劲儿。白猫盘成一团睡觉了。这回她学乖了,把脑袋埋在肚皮下,以防上方书灰又掉进鼻子里。
这个下午就安详地过完了。燕三郎每次看书,都会发现膝盖上的白猫换了个姿势,睡得四仰八叉。
这睡姿,他忍不住挠了挠猫儿的朝天肚皮。
它晃动一下前爪,翻了个半身,继续睡觉。
太阳还没下山,金羽和傅小义返回明月楼找他了。
燕三郎一拂手,屋门就自动开了,这两人进门就喊:
“少爷!”
“嘘!”燕三郎竖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手势,再指了指白猫。
猫耳朵动了两下,白猫换了个姿势,把脑袋埋进少年腿缝里,一只前爪一条后腿耷拉下来悬空,但就是没醒。
那两人缩了缩脑袋,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刚从龙牙山回来。”
“有消息?”龙牙山离安涞城有些距离,驾车来回得一个白天,这两人前天就去了。燕三郎受得胜王之托,来这里带回玉太妃,但他也没忘了自己追查的另一个目标。
“龙牙山的主山被辟为龙牙书院的院产,为学子耕读之用。整座山上除了龙牙书院之外,只有三个村落,居民合计三百多人,主要给书院干活,自己也种地打柴。此外,山脚下还有一个小城,称作同集城。虽说是城,人数也就和小镇相仿,大概是四百人左右。”
燕三郎点了点头:“问到人了?”
“小城和村子都跑遍了,至同集城才有人见过庄南甲,至少听外貌描述很像。”庄南甲上了年纪又发福,生得脸善,又常常笑容满面,这种人很容易被记住。
“这么快?”燕三郎原以为要十天半月才能打听出来。
傅小义接过话头:“同集城居民虽然不多,但客栈酒楼林立。听说那里主要供外客落脚,一般是龙牙书院的学子和家人居住。”
是了,龙牙书院学子众多,那么家长来接送或者探望子女,总得有地方住。久而久之,同集城也就形成了相关产业。
金羽笑道:“我们又估摸着,您所说的庄南甲那人吃住必定不差,因此专找高档的酒楼会馆,果然在一处会馆里打听到消息。”
燕三郎点头:“好。”庄南甲在人间游历四十多年,久在富贵乡里熏陶。人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庄南甲虽说是幽魂一缕,但借助皮囊同样能养成养尊处优的习惯。
同集城那种小地方,低廉的饭馆酒肆不少,但高档的大概是屈指可数,因此金羽两人很快就能打听出情报。
“店伙计确认,七个月前的确有个胖老头入住最好的房间,锦衣玉食,加上使钱大方,因此他印象深刻。”傅小义说,“老头儿住了十二还是十三天,时间对得上。”
被他们干掉的荆信察说过,最后一次跟庄南甲碰面就是在同集城。
“还有呢?”
“老头子经常在酒楼里一睡就是整个白天,到了晚上再出门吃饭遛弯儿。他入住了天后,就有人找上门来。”傅小义道,“店伙计回忆,这一行有四、五个,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