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生听了黄药师的话,不免暗自踌蹴,他听黄药师说将裘千仞打出血来,就知道眼前这位神情倨傲的先生定是当世少有的武学宗师。若不能见容铁掌帮,拜在对方门下自是个好去处。
而且有黄药师撑腰,也不怕裘千仞找麻烦。
苏离心知玄生即使是陈玄风,亦不能为了将来未必会发生的事,拂了黄药师好意,冷了陈玄生的心。
“九阴真经若是落在我手里,那事情当然不会再发生了。不过玄生当是陈玄他号称铜尸,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显然是外家功夫极厉害,跟铁掌帮有关系,当然不奇怪。不过他现在应该跟书里的性情大不一样,有我稍加引导,应该不会做出那件错事。”
苏离颔首道:“玄生,还不拜师。我兄长姓黄,名药师。你该是知道他是谁了,拜在他门下,是你三生有幸。”
陈玄生当然听过东邪的名号,随即向黄药师磕头,道:“弟子陈……玄风,拜见师父。”
黄药师扶他起来,拿出一枚九花玉露丸,递给陈玄风道:“你先服了我的九花玉露丸,过个几日,内伤就能痊愈了。至于你本来有一身不俗的外家功夫,我后面琢磨一下,专门为你创一套武功出来。”
苏离装作没听见这话,人比人气死人,他便是练出王重阳那等武功,也不是说给人量身定做武功就能量身定做成功的。
而且桃花岛武学,本不及全真教武功博大深远,黄药师教徒弟也不费心,可黄药师的弟子个个都不在全真七子之下,不得不承认,黄药师天赋之高,着实让人嫉妒。
黄药师心道:“一时说了大话,又得多熬夜了。”
他要给陈玄风量身定做武功,自是不能粗制滥造,需要耗费许多精力,可是又要在苏离面前显得自己不是很上心,便轻易做到此事,可不得熬夜吗。
阿芜在一旁瞧着黄药师,暗道:“黄先生,最近眼袋好似重了。”
她过目不忘,自是记得黄药师现在和当初第一次见面,颇有些差别。她心想黄药师是苏离至交,而且素来对自己有些冷眼,因此想要献一下殷勤,她道:“黄先生,你是不是有些困倦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黄药师冷哼道:“我精神好得很,怕是你今天路赶多了,又身娇体弱,想找地方歇息吧。果然是千金贵体,受不得半点苦。”
阿芜委屈道:“可是你都有黑眼圈啦。”
黄药师重重哼了一声,却是不理会阿芜了。他暗道:“当真有黑眼圈不成,我得寻个法子,给它消掉。”
苏离却以为黄药师突出重围,本就疲累,又跟裘千仞过手,困乏是理所当然的。他道:“咱们就近找个山洞休息,明日再赶路。”
接下来他们找了个干燥的山洞,火工头陀负责劈柴生火,这是他干熟练了的事,他念及阿芜一饭之恩,还特意寻了荷叶给阿芜盛水。
至于陈玄风自是殷勤地将山洞打扫了一遍。
他服用了九花玉露丸,伤情大有好转,干些粗活,自是不在话下。
一行人在山洞将就一夜,复又北上。
因为闹了这么一桩大事,苏离自是不去寻河北豪杰的晦气,一路直往中都,不过没听到完颜骏伤重不治的消息,料来裘千仞还是不敢让完颜骏死掉。
这日行到张家口,他们就近在黑水河寻了一家饭店。
不多时听得一阵悠扬悦耳的铃声,却见得十余匹雪白的骆驼沿着官道而来,驼铃自是从它们身上发出。
骆驼上是清一色的白衣男子,形貌剽悍,显然个个都有不俗的武学根底。而每只骆驼也背着两个竹筐,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黄药师对苏离低声道:“贤弟,你听见了吗?”
苏离点头,说道:“铃声里有蛇嘶嘶声,那些骆驼背着的竹筐怕是装的毒蛇。”
黄药师冷笑道:“西域白陀山庄听过吧。”
苏离道:“早有耳闻。”
黄药师道:“这人久居大漠,轻易不出山庄,此来金国,必定有要事。他武功未必在我之下,且有一身你我都不得不防的毒术,届时我们在中都行事,定要小心。”
他平生眼高于顶,可是西毒种种事迹早有耳闻,知道大意不得,生怕苏离失了谨慎,到时吃亏,故而说的郑重。
如洪七、段皇爷武功虽高,却不值得黄药师忌惮,毕竟洪七是光明磊落的豪杰,段皇爷更是帝王之尊,行事自有尺度。唯独这西毒欧阳锋行事狠辣,非是易与之辈。
他怕就怕西毒是给金国重金招来,坏了他和苏离的大事。
他和苏离说得小声,那白驼只是过路,何况在官道上招人耳目,引起议论,自是不知苏离和黄药师的谈话。
不过黄药师和苏离亦未瞧见西毒,料来没有在白驼队伍里。
苏离吩咐陈玄风道:“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切记不可离得太近,若是被发现,赶紧逃。事后,咱们在中都的同文客栈见面。”
同文客栈是苏离手里的一个秘密据点,除了他,身边的人没人知晓,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陈玄风自是领命而去。
苏离等人就直接客栈,对了暗号后,掌柜的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苏离留下陈玄风的形貌后,吩咐掌柜的,若陈玄风来,叫他过来见自己。
接着大家就各自休整,到了黄昏,陈玄风寻得客栈,直接来见苏离。
苏离听了陈玄风汇报,沉吟道:“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