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宗庙,殷氏一族祭拜天地,供奉先祖之地,庄严神圣,一万年过去了,如今已变成了一堆废墟。
庙宇倒塌,横梁断裂,祭祀礼器锈迹斑斑,残缺不全,破碎陶罐与瓦砾散落一地,曾经的辉煌与壮观消失在尘埃中,一去不复还,每一寸土地都透露出凄凉。
站在殷墟宗庙前,殷天启百感交集,刺痛一阵阵袭来,跨过乱石堆,依稀能寻到儿时足迹。
顺着脑海记忆,他径直往西门走去,一缕淡淡烟熏味传来了,西门一处墙角,一尊青铜小鼎立在碎石地上,鼎内插着几只还未燃尽的香烛,小鼎旁放着几块兽肉与几个贡果。
有人来祭拜过殷墟宗庙,殷天启心中泛起波澜,“难道殷氏一族还有人活着?暴雨刚停歇不久,路面泥泞,应该还未走远。”
怀揣着激动心情,殷天启很快在一处杂草堆下面寻到了一处还未抹干净的脚印,顺着足迹追下去,十里之外,在一块临河岸边,水流哗啦啦,脚印却消失了。
突然间,他心生警意,身体猛然朝左侧一闪,只见一只青铜长矛刺破空气,擦身而过,钉在泥泞大地上,矛身在嗡嗡颤响。
“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一粗布麻衣老者面色阴沉,手里牵着一个头扎羊角小辫男孩,死死地盯着殷天启。
站在麻衣老者身前,殷天启感觉到鲜血在加速流转,微微颤动,他能断定,这一老一小,就是刚刚祭祀过殷墟宗庙之人,虽然血脉不够纯正,不是殷氏嫡系后裔,但至少也是旁系支脉。
上古有一奇术,名为望气术,通过观望气运,便能判别武者修为境界。
大道三千,皆可证道。
上古时期,武者分为几大派系。修身炼气者,凝聚气海,被称为武修,武修有七重境界:凡境、玄境、地境、天境、王境、圣境、大帝。
修炼灵魂者,凝聚魂泉,被称为魂师,同样对应七重境界:胎灵、生魂、地魂、天魂、王魂、圣魂、大帝。
这七重境界,由浅入深,由外到内,正好对应彩虹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紫为极致,紫气东来,帝王圣贤之气,九曜之首,神圣尊贵。
麻衣老者是一位武修,头顶悬挂赤褐之气,气息沉稳,隐隐露出一抹橙色,已经半只脚踏入玄境。
“别误会,我对二位并无恶意。”殷天启从容不惊。
当年北荒一战,魂泉气海皆被斩破,但肉身却脱胎换骨,凤凰涅槃,蜕变成大荒之体,蛇杖老者就是一尊强大的生魂师,都被他斩杀了,他根本不惧麻衣老者。
为了消除误会,殷天启释放出血脉之力,鲜血在血管中轰鸣,如同一条奔腾大河,迸发出澎湃之力。
麻衣老者大惊,脸色微变,感觉到压抑,全身血脉在共鸣,“你~~你也是殷氏后裔?血脉还这般浓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四海八荒,所有殷氏旁系支脉全部被斩杀,只剩下最后一只被囚禁在北荒,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你是说殷氏一脉还未被灭族?”殷天启道。
麻衣老者摇头,叹了一口气,“殷氏一族早已被灭族,我们这些人,身上只留着非常稀薄的殷氏血脉,严格意义来说,并不算得上是殷氏后裔。”
下一刻,麻衣老者神色大变,道:“我看你血脉已经彻底觉醒了,千万不能留在北荒,走,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为何?”殷天启不解。
“河妖会吃人。”羊角小辫男孩躲在麻衣老者身后,掐住一角衣带,探出一个小脑袋,神色有些惊恐。
“这里有河妖?”殷天启道。
“不要问了,我不管你是殷氏哪一脉的小辈,既然还未被他们发现,那就立刻离开北荒。”麻衣老者神色坚定。
“不急,今天我必须弄清此事,正好我也有一些事要了解,你就带我去见见那些殷氏族人。”殷天启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麻衣老者连连叹息,最后执拗不过他,同意带他去殷氏部落。
三人从河水浅滩处淌过,翻过了几座石头山,地面上到处都是碎小石块,道路蜿蜒崎岖,越变越窄,植被却逐渐茂盛。
一路走来,殷天启也知道眼前老者是殷氏部落首领,名为殷埠。
“年轻人,你是殷氏哪一脉?”行走途中,麻衣老者问道。
“我乃······”殷天启短暂失神,又接着又道:“我乃殷氏外戚,夏殇。”
“难道你是大夏皇族后裔?”殷埠震惊。
“不是。”殷天启道。
“哎!也对,大夏公主当年惊才绝艳,孤身杀入北荒,并未与少族长完婚,根本没有留下子嗣。”殷埠神色遗憾。
或许是太累了,羊角小辫男孩趴在殷埠背上,在颠簸中就睡着了。
老人行走在前,殷天启跟在身后,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三十里,拨开云雾,眼前豁然开朗,好像换了人间,仅仅离殷墟宗庙三十里地,一处荒凉不袤,一处生机勃勃。
“前面不远处就到了殷氏部落。”殷埠道。
入口是一条羊肠小道,由青石板块铺成,二人拾级而上,一路走来,不断偶遇来往族人,纷纷给殷埠行礼,还有几个虎背熊腰壮汉,腰挎粗大弓箭,背上还扛着几百斤的荒兽回部落。
殷天启与殷埠两人刚走进部落,几个族人行色匆匆,立刻跑上前来,“老族长,大事不好了,宇文家族派人通知我们,今年河神祭祀大典要提前,而且还选中了小寒。”
话音刚落,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