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卫嵘不说话,只是在发呆,宝芸疑惑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卫嵘收回了思绪,道:“我在想,父皇为这个位置上付出了也太多了。他失去了那么多,奈何心又不够硬,想必这一辈子过得都不快活。”
宝芸想了想,觉得卫嵘说的也有道理。
“是啊,父皇这一辈子失去了那么多,你的母后,还有那些兄弟,他对我父亲的死也一直都心怀愧疚。他若是心再狠一些,过的或许就不会这么伤怀。”
作为一个帝王,看似是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其实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朝臣们只用一句为了江山社稷好就能约束住一个皇帝。
若是皇帝不遂了他们的意,很有可能在他们的口中就会变成一个听不见谏言,一意孤行的皇帝。
这个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遂心。
像晏烈这么的重情重义,但是失去的往往都是他最在意的。
想着这些,卫嵘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对那个位置一点都不向往,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坐上了至尊之位,承受的和失去的往往都要比常人要多。”
宝芸也跟着叹气。
此时的晏烈,在寝殿中也没有休息,阴沉着脸问李全道:“盛琅月还没有找到吗?”
李全低着头道:“还没有消息,但是影卫们已经全力在找了。”
晏烈冷笑一声:“她在京城中不会不活动的,一定给朕盯紧了,也要在齐王妃生产之前将人找到,否则的话齐王妃定不能安宁。”
这妇人生孩子的时候最是脆弱,要是盛琅月现在做点什么事,那真是防不胜防。他已经对不起苏凌峰了,不能再让宝芸受到一点伤害。
李全的头垂得更低了,道:“老奴会让影卫们再努力找。”
“算着日子卫尚书的夫人是不是快要生产了?”晏烈忽然问道。
李全愣了愣,不知道晏烈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算了算日子,才答道:“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段时间了。”
“齐王妃和卫夫人的关系甚好,要是卫夫人出了什么事,齐王妃一定会去看的,让影卫们将那里盯紧了,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晏烈吩咐道。
李全应下了。
往后的两日,日子过的非常安静。宝芸安静的在和昭宫中养胎,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苍泉和盛琅月也没有再传递消息,宝芸还是有些着急。
她也知道宓月华快生产了,盛琅月要是在这个时候盯上了宓月华,那她如何都不能放心。
即使她已经让卫嵘多多注意卫府的情况,她还是觉得不安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璟钰的脸这两日好了许多,红色也变成了粉色,看上去反倒是有些可爱。
璟钰看这两日宝芸吃的也不多,这日在用膳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宝芸道:“你这两日是在想什么,东西也不好好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要了吗?”
宝芸苦笑一声,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两日总是没有胃口。”
璟钰将筷子一扔,“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吗,若是没有事,你怎么会是这副样子?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宝芸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道:“不知为何,我这两日总是心神不宁,总是担心宓姐姐。”
璟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她的话,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你既然担心,去看看不就好了。哦,我想起来了,今日是俞明江被流放的日子,你还可以去看看出出气。”
宝芸这两日是真的心神不宁,连俞明江被流放的事情都忘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
一般犯人流放都是要等到秋后的,这么雷厉风行的倒是少见。
她看向了璟钰,皱眉问道:“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璟钰挑眉,道:“是你家王爷和我说的,怎么,不高兴了?”
宝芸没好气的蹬了她一眼,一副生气的样子,道:“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璟钰原以为自己已经是没有正经了,没有想到宝芸更加的没有正经。原是想着看宝芸不高兴逗宝芸高兴一下,宝芸这反而逗起她来了。
她无奈的白了宝芸一眼,道:“是今早我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你家王爷和我说的,说是告诉你一声,想看的话让我陪着你去看看。”
这次换宝芸挑起了眉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璟钰哭笑不得,她是哪里想不通起了这个头,只能认输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可别继续了,否则我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宝芸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感激,真诚道:“多谢你逗我高兴。”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了宫,往城外走去。在城内太引人注目了,他们还是去十里亭那里等着。
因着宝芸怀有身孕,马车行驶的非常慢,一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十里亭,等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俞明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中。
狱卒见到她们在亭子里,也不用她们吩咐,十分自觉的带着俞明江就过来了。
俞明江如今褪去了官服,身上是囚服,头发也是散乱着,见到宝芸露出的不是憎恶的目光,而是下意识的闪躲着。
他的这个反应宝芸并不觉得奇怪,俞明江就是一个懦夫,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在女人挡在前面,要是他这个时候能憎恶宝芸,宝芸反而要对他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