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暖没有仪丹这么单纯,只略想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看向宝芸,宝芸眨了眨眼,她会意,对仪丹道:“小姐对采荷这么好,采荷的父母兄弟也在小姐的手中,有些事情不用明说采荷都知道应该怎么办。要是明说了,才显得小姐是别有所图了。”
这么一点拨仪丹就懂了,再看了看外面的采翠和采云,不由也佩服宝芸的计谋。能将原本的叛徒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宝芸看着自己手上的红指甲,笑意轻渺。其实她哪里出手整治了,一切都是薛佳仪自作孽而已,也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帮我把指甲洗掉吧。”宝芸轻声道。
寇暖和仪丹打来了热水,加上了玫瑰汁子,轻轻的给宝芸擦拭了起来。擦完了最后一个手指头,寇暖忽然说道:“小姐,奴婢有点事,明天是否可以告假一天?”
宝芸笑的温柔,道:“去吧,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也是寇暖料想的答案,寇暖随宝芸笑了起来,宝芸总觉得那笑容中含着几分娇羞。
薛佳仪回到了芳菲院之后张嬷嬷后脚也就到了,见到张嬷嬷薛佳仪想到了那五百两银子,咬牙切齿道:“银子你给她了?”
张嬷嬷知道薛佳仪的怒气是针对宝芸的,但还是怕会迁怒她,尽量温言道:“夫人,咱们就当是花钱消灾了,再说她有本事将这钱拿走,有没有命花还不知道呢。”
这话算是安慰了薛佳仪,她端起了茶喝了一口,感觉心中的怒气压下去了不少,方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道:“那个小贱人有的是机会收拾她,现在要紧的是雯儿,她心里不知多憋屈呢。”
“夫人说的是,但夫人的心里又何尝不委屈,老爷这还是第一次不给您面子,二小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夫人和她说明了,她哪里会不体谅夫人呢?”张嬷嬷边给薛佳仪捏着肩膀边说道。
提到俞佳雯,薛佳仪的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嘴角慢慢扬了起来,笑着道:“老爷再怎么给我没脸,总还是要念着铭儿和雯儿的。”
“是,夫人可老爷生了唯一的少爷的,只要大少爷出息,您便稳坐主母之位,什么牛鬼蛇神都别想害了夫人。”张嬷嬷笑的脸上的褶子更加的明显了,像是蒸熟了的包子。
薛佳仪脸上的笑更更加的得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寒。是啊,她儿女双全,儿子又是俞明江唯一的儿子,看在这个儿子的面上,又能将她怎么样呢?
黑夜慢慢的降临,又慢慢的褪去。东方的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
这晚俞明江宿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一早就早早的上朝去了。薛佳仪按照平日的时辰起来的,按理说她该前去伺候俞明江梳洗,但是她并没有去。她总得让俞明江知道,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她换上了海棠红的抹胸百褶裙,外罩白色的薄纱大袖衫,再加上一条樱色的披帛,如此娇嫩的打扮,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又一直都保养的很好,更加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娘。
看上去比姑娘成熟,又称不上是老,就像是熟透了白里透红的桃儿,十分的诱人。
她戴上了镂金嵌红宝石的耳坠,采绿便来报道:“夫人,采荷来了。”
薛佳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年轻时并无分别原是十分高兴的,一听到采荷这个名字马上就垮下了脸来,冷笑着道:“她来做什么,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采绿的头快垂到了胸前,小声道:“她说是来给她弟弟赎身的。”
“赎身?”薛佳仪瞥了一眼外面,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夸张的笑了两声,道:“她哪里来的钱?”
她记得采荷的弟弟当初是二十两银子签的卖身契,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采荷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大丫鬟每月的月例是一两银子,二等丫鬟八钱,三等丫鬟,便也是采荷,每月不过五钱银子,采荷的老子娘都是粗使的,月例更低,每月二钱而已。采荷的弟弟还小,便是签了卖身契也不过是做些杂活,只供吃住,是没有月例的。
就算是采荷一家不吃不喝,三年的时间也只能攒三十两。据她所知,采荷的娘身子一向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也不能天天的都做活,不但每月拿不到二钱银子,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采荷家以前也没有什么积蓄,要是有的话也不会让采荷的弟弟签卖身契了。
这么想来,仅凭采荷家是没有办法筹到这么多银子的。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脸上的寒意褪去,对采绿道:“让她进来吧。”
采绿走到了门口,让采荷进来。
虽然已经不是薛佳仪院子里的人,可是想到昨天那惊险的一幕,采荷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后怕,不敢与薛佳仪对视,低着头跪在了薛佳仪的面前,道:“奴婢叩见夫人,奴婢此来,是想请夫人开恩,让奴婢赎回弟弟的卖身契。”
薛佳仪眼眸微垂,将一只白玉簪放在手上把玩,漫不经心道:“想赎回你弟弟的卖身契啊,原来你还有求本夫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都要爬到我的头上了。”
采荷就知道不会太顺利,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面对薛佳仪如此明显的嘲讽,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关乎她弟弟的前程,薛佳仪要是不同意的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人恕罪,奴婢万万不敢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