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城中的情况要好上许多,没有太多的人得瘟疫,也没有太多的人死去,只是房屋被压倒了一些,有些人无家可归。
但是有府衙的帮助,这些人也不至于露宿街头。
宝芸奔波了这一个晚上,的确是累了,在确定了宁水城中没有所谓的南越人的尸体,她就放心下来,没有再接着问其他的事情,让王牧之安排着休息了。
她休息了,卫嵘却没有。在她睡下之后,卫嵘带着人在宁水城中转了一圈,发现情况的确是王牧之说的那样,他也就放心了。
要是这里真的有南越人的尸体的话,这里的情况不会这样的轻。
等到宝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这一觉她睡的十分好,连一个梦都没有做,仿佛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
她醒来之后,采云也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采云是不会骑马赶路,但还是坐着马车一路追来了这里。
见到她醒来,采云一面让人去通知卫嵘,一面帮宝芸梳妆。
宝芸这才发现,没有采云在身边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比如说她和衣就睡了,连钗环都没有来得及卸。
给她换好衣服,采云打进了热水,帮着她洗脸,这一折腾,卫嵘也来到了,手上还端着吃食。
“你醒了,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卫嵘说着走了进来。
他都还没有走到面前,宝芸就闻到了香味,那似乎是……烧鸡。
自从来到了北境,宝芸虽然是终日奔波,但是几乎都没有沾过荤腥,在灾区,能有饭吃就不错了,她的待遇稍好一些,至少每天都是有白面馒头吃的。
这么多天不沾荤腥,她闻到烧鸡的香味还是咽了咽口水。可是想到还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过罪恶。
刚要拒绝,就听到卫嵘道:“不用担心,这是我从一个老乡的家里买来的,特地给他二两金和一旦米。虽然百姓是在受苦,但是我不能让你也受苦。”
这花句句都将宝芸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而且看到卫嵘有些消瘦疲惫的面容,她也有些不忍心,坐下道:“那你也一起来吃吧?”
卫嵘自是不会拒绝的,但还是将大部分的都让宝芸吃下了。
用完了膳,卫嵘才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宝芸的注意力原本是在自己圆滚滚的独自上,一听到卫嵘的这话,就像是泄了气,瞬间也不觉得自己吃的饱了。
思量了片刻,她没有回答卫嵘,而是问道:“南越的时辰是不是不日就要进京了?”
不出意料的,卫嵘点点头,道:“刚接到的消息,最迟在十天之后,南越的使臣就会进京了,这次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求和,南境的战役,他们也是消耗不起了。”
“同样的,我们齐盛也是消耗不起了是吗?”宝芸接着问到。
这次卫嵘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点头。
那也就是说,这次的求和,是两国势在必行的,但是某些人不想议和,所以就闹出了这样一桩事情。
齐盛的百姓要是知道了这次的瘟疫是怎么来的,这样的情况下,气盛要是还和南越的议和的话,想来是会失去民心的。
但若是继续讨伐南越的话,朝廷就会支撑不住,这时候要是有人犯上作乱的话,是一个好时机。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这场议和失败!
宝芸想着,眸中浮上了一层冷意,道:“我们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不能让人扰乱了议和,这样对两国的百姓都没有好处。”
对此,卫嵘也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只能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南越是不是真的想来议和,不知道瘟疫的事情,是提出议和的人做的,还是南越也有人想要搅乱这场议和才做的。”
“要是想要搅乱议和的人做的,那就十分好办了,只要查出是什么人做的。让南越人处置了这个人就是,对议和的影响不大,还会让齐盛的百姓看到南越人议和的决心。”
听到这里,宝芸也知道卫嵘想说的是什么。要是这场瘟疫是南越掌权者做的,那情况就难办了。
那就说明南越人是压根就没有想着议和的。
“我之前让人去南越打听了,南越的确是有人的了瘟疫,但是因为他们之前就有应对之策,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乱。这能确定这场瘟疫的确是从南越那边传过来的,只是做这场人祸的人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能万全知道。”卫嵘又道。
宝芸有些气馁,有些退缩,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来面对这么难的事情,这种国家大事她一个姑娘家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然而想到那些在这场瘟疫中死去的人,想到上一世她的族人死去时的那种惨状,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撑起这个局面。
不管有多难,她都要走下去。
况且这条路也不是她自己在走,她的身边还有卫嵘在陪着她。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问卫嵘道:“如果这事不是南越的掌权者做的,那我们便不用十分费心。若是掌权者做的,我们能不能做些准备,让他不得不找出一个替罪羊,说这都是南越的过错。”
这倒也是个办法,可是问题是会有漏洞。
卫嵘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认为这样风险太大,不如就将这件事暂时都推到盛家人的头上,这样等到盛家人供出幕后主使,南越人也还是理亏,想来会找出一个替罪羊,不会对议和有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