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卫嵘的神色,宝芸就知道张嬷嬷并没有招认。
“今天俞明江没有去上朝,薛佳仪也用上了自尽的招数,现在京城中几乎人尽皆知,你在朝堂上真的将昨日的事情告知皇上了么?”宝芸问道。
卫嵘的面色沉了下来,没有了往日嬉笑的模样,点头道:“我事先并不知道薛佳仪的事情,所以在朝堂上已经将昨日的事情说了。”
俞明江和薛佳仪的时间卡的非常紧,在众臣都进宫的时候才将这个消息散出来,卫嵘就不能提前知道并且改变主意了。
宝芸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接着问道:“那皇上如何说?你我虽然知道蟾毒是薛佳仪的主意,但是毕竟亲自接手的并不是薛佳仪,若是张嬷嬷不招认的话,只有王婆子的话也是不能给薛佳仪定罪的。而且薛佳仪已经自尽,你现在再咄咄逼人的话,皇上只怕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卫嵘叹了一口气,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皇上罚薛佳仪抄写女则女训百遍,令其在家禁足思过三个月,并且俞明江治家不严,罚禁足七日,并且好好整顿府上的事情,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严惩不贷。”
听到薛佳仪和俞明江都受到了惩罚,宝芸并不高兴,眉头一皱,问卫嵘道:“薛佳仪已经自尽,若是没有确切的下毒的证据,皇上是不会惩罚她的。除非……”
话说到这里,宝芸顿了顿,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看着卫嵘道:“除非你告诉皇上,薛佳仪给我下毒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
在她的目光中,卫嵘点了头,道:“事情从急,已经闹成了这样,若是皇上不处置俞明江和薛佳仪的话,外面的人更加会说是你仗着县主的身份欺压父母,这样一来只要俞明江稍稍在背后推波助澜,你的名声一定受损。”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之前盛朗明丢了镇南将军一职,盛家一定还记恨你,要是被六皇子和盛清和知道了,那事情就更加严重了。”宝芸疾声道。
她的确是没有想到卫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卫嵘一贯的作风,也不想是会兵行险着的人。
特别还是在这个时候。
看着她万分着急,卫嵘反而露出了笑容,上前一步靠近了她,道:“你这不是来了吗?”
宝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道:“还快带我去看张嬷嬷。”
这件事说简单是不简单,但是说难也不难。只要张嬷嬷招供了巴豆粉的事情和下毒的事情,那卫嵘遇到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不简单的是时间紧急,晏辰和盛清和随时都会知道这件事,要是在盛清和知道之前他们没有得到张嬷嬷的口供,那就麻烦了。
卫嵘却没有这么紧张,与宝芸的脚步相比起来,他走的当真是十分悠闲的。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像宝芸想的这么严重的。
盛朗明自己的屁股都没有擦干净,盛家最多就是用这个他们自以为是把柄的事情来要挟他放过盛朗明。
毕竟盛朗明的事情再查下去可是比他的事情严重多了。
而他的处境相比起宝芸的就好上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有应对的方法,他与晏辰和盛清和之间有的是利益的交换,你死我活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
但是宝芸就不同了,薛佳仪和宝芸之间是真正的你死我活,若是宝芸落了这次的下风,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就算是他提前知道了薛佳仪自尽的事情,他也还是会用一样选择这样做的。
他带着宝芸来到了地牢中,张嬷嬷这样的身份,自然是只能住在最差的牢房中。
到了牢房中,宝芸没有先和张嬷嬷说话,而是对卫嵘道:“我想单独和张嬷嬷说话,你先出去吧。”
她说的这么直白,卫嵘也没有什么什么,嘱咐了她小心之后就走了出去。
看着卫嵘的身影消失在了牢房的尽头,她才回过头,看着张嬷嬷,微微一笑道:“才是一天不见,嬷嬷就变成了这样,不知母亲可有派人来看过你?”
张嬷嬷头发散乱,身上穿着囚服,因为用过刑的缘故,衣服上沾染了血迹,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污渍。
“大小姐是在说笑吗?卫大人是刑部尚书,他怎么可能会让夫人的人进来?”张嬷嬷抬起头,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宝芸。
宝芸微微一笑,道:“嬷嬷多想了,是母亲就没有派人来看你。卫大人可是巴不得母亲派人来看你,然后听听你们说了什么呢。”
这样明显的挑拨离间的张嬷嬷并不难分辨出,冷声道:“大小姐的今日来若是想听老奴说夫人的坏话,那就免开尊口,老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嬷嬷误会了,我并非是让嬷嬷说母亲的坏话,我想知道的仅仅是事实而已。”宝芸面色不变,并没有因为张嬷嬷的拒绝就气馁。
因为她相信,张嬷嬷一定会说的。
张嬷嬷嗤笑一声,道:“大小姐果真是来和老奴说笑的。”
“张嬷嬷才是与我说笑,难道张嬷嬷认为我来这种地方是来和你说笑的?”宝芸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嬷嬷,那笑容在张嬷嬷的眼中却是十分令人讨厌。
张嬷嬷不愿意在搭理宝芸,兀自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墙上,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这时候仪丹和采云抬了一张干净的椅子来,宝芸坐了下来之后道:“张嬷嬷将一切罪责都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想来也是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