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芸坐在浴桶中,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沉思。
为什么李道林偏要说是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附在她的身上,而不直接说她是妖物呢?这种事情薛佳仪又不是没有做过,原主小时候不就是被她用一套克双亲的言辞发配到了乡下吗?
有了之前去乡下的铺垫,这次薛佳仪直接说她是妖物也未尝不可,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说她也是被附身的,想不通这一点她的心难以安定。
但是想到水都再次冷了她还是毫无头绪,看她手上都被泡出了褶子,采云和仪丹没有再让她在浴桶里待下去了。
她想着这个问题,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晚上喝了些酒的缘故,她睡得十分好,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
俞府中的风平浪静,一点消息都没有,宝芸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和颜胡说的,或者是和颜根本都没有说过,那只是她的一场梦。
当然她是几乎以为,并不是真的以为。
仪丹在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也还在想着昨天晚上没有想通的问题,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她也不会因此以为只是自己多想。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仪丹,顺口问道:“仪丹,你说为什么薛佳仪偏偏要说我是被附身的呢?还有这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道士特地这样说又是为了什么?会不会这只是道士随便说说?”
这一天晚上仪丹也在担心着和颜说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宝芸想的这么具体,现在听宝芸这么问,她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主仆二人都眉头紧锁,屋子里的气氛也慢慢凝滞起来。
采云打了热水进来,看到两人的神色,不由就紧张起来,问了句怎么了。宝芸将自己的疑问再说了一遍,就变成主仆三人都眉头紧锁了。
过了好一会儿,仪丹才不确定道:“有深仇大恨的鬼魂,道士说的会不会是采绿?”
采绿!宝芸惊喜的看向了采云,一拍桌子,兴奋道:“是啊,采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一直都在想李道林说她被附身是有什么目的,却没有往这个鬼魂是谁这方面想。
若是像采云所说的,李道林所说的这个具有深仇大恨的鬼魂指的是采绿的话,她多半就能想通了。
仪丹却还不明白,问道:“若这个孤魂野鬼指的是采绿,那夫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道士所说的鬼魂指的是采绿的话,那这件事百分之百是薛佳仪的阴谋没错了,这道士有没有什么真本事,会从哪里知道的采绿。
“难道你们忘了吗,采绿那件事情全部的证据都指向了薛佳仪,别人都以为是薛佳仪做的。那现在采绿化身厉鬼附在了我的身上,这说明了什么?”宝芸挑眉道。
仪丹率先反应过来,道:“这就证明了采绿怨恨的是小姐,众人以为采绿是恨小姐的,那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采绿是小姐害死的了。”
采云听宝芸和仪丹一言一语的说着,终于也明白过来,恨声道:“她怎么能这么阴险呢!”
宝芸冷冷笑着,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既然知道她的打算是什么,那就更好办了。”
这一个早上过的都十分的平静,直到下午俞明江回来,周固才来到了庵堂请宝芸去芳菲院。
周固也是第一次见到宝芸的脸,见到宝芸用薄纱遮着面部,他惊讶道:“小姐的脸这是怎么了?”
宝芸淡淡一笑,当然,隔着薄纱周固也看不到她是怎么笑的。
“周管家不必担心,只是之前被父亲打到的地方还没有好,无事的。”
但是周固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他也知道薛佳仪说什么妖物又请了道士来多半是为了对付宝芸的,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宝芸的脸真的成了这个样子啊。
他脑袋一瞬间空白,紧接着着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趁着四下无人,对宝芸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夫人说是自己中邪了,请了道士来,道士说府中有妖物,那妖物就是脸上身上有溃烂的,小姐这个样子……唉!”
周固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原来是这样,多谢管家相告。不过周管家也不必着急,不会有事的。”宝芸轻声安慰道。
纵然宝芸这样说,但是周固还是不放心,甚至说道:“不如小的派人去告诉卫大人一声吧。”
听到周固的话,宝芸是哭笑不得,似乎她身边亲近的每一个人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比她还先想到卫嵘。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好是坏,现在她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对周固道:“不用了,卫大人已经知道了。”
为了让周固放心,她也只能这么说了。不过她说的应该也没有错,一般情况下和颜和悦知道的事情相当于卫嵘也知道了。
周固果然放心了许多,这才带着她往芳菲院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她站在了芳菲院的门口,嘴角弯了起来。既然薛佳仪要下这么重的手,那就做好她用同样力道反击的觉悟吧。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走到了客厅中一看,不出意料的,俞佳雯也是在场的。
她淡然给俞明江和薛佳仪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不知父亲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说完她抬头瞟了俞明江一眼,只见俞明江看到她的脸之后也是十分震惊,看来俞明江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脸是怎么了?”俞明江不由问道。
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