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看着我想了一会后,芸姐开口道:“这些天我总是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这样,想来想去始终都没有合理的结果,毕竟真的太突然了,虽然你和她之间各自都存在一些问题,但这么久以来,我看到的都是你们坚定走下去的决心,所以那些一开始就摊在明面上,不存在隐瞒欺骗的问题,不应该会成为你们突然走到这一步的主要原因,所以我怎么都想不清楚,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合理。”
“直到屋里那个女人出现,又到今天中午,在门外听见了你们说的话,我才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轻轻笑笑后,芸姐接着道:“或许这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吧,无论你们当初有多坚定,在命中注定的东西出现时,都会变得不堪一击,上天只给了你们这么多缘分,所以不管怎么努力,也只能走到这里了。我想微微很可能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突然之间走得这么坚决,不然以她的性子和对你的感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连师公去世这么大的事情都无动于衷,不肯回来和你度过这个艰难时期的程度。”
“她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毕竟这个家除了你,还有很多她很难放得下的东西,最明显的两样,就是诺诺和王兴,她对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很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割舍的,甚至可以说哪怕对你没那么深的感情了,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也不会轻易说走就走。所以铁石心肠成这样,肯定是有让她不得不这样的原因,而且我也已经知道了,实际上她也没有真的完全铁石心肠,老人家骨灰盒安葬之前,她有悄悄回来看过,只是没有进门。”
我怔怔看向她,有些茫然而复杂,好像能听懂她的意思,但又好像不大理解。
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我先不要说话后,芸姐又道:“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那个搞房地产的老板的纠缠威胁逼走了她,但现在事实已经可以证明,这只是一部分因素,并非主因,毕竟那个狗东西,纠缠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真是害怕这个,她就不会和你走到要结婚的地步。”
“所以,让她忽然之间必须放下你,必须割舍这么多东西的,只可能是别的因素。”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开始沉思。
话说到这一步,已经相当明显了。
“这个悠悠就是你的命中注定,也可以说是你的劫,你的梦魇,在你的心里太根深蒂固,影响太深了,已经不是时间就能挖除的存在,充其量只能掩盖,她要一直不出现就算了,一出现,就会让你心里的种子发芽,也就是说,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得了这个人。”见我不说话,芸姐索性也就帮我说了出来。
“别不承认,不光是我这样认为,任何人只要今天见到她,听到你们说的话,都会这样认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自己一时半会意识不到这么多,但旁人却一眼就能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这女人是个普通一些,或者走了就不会回来的人,你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这女人她不是普通女人,也是个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的死心眼子,所以,你抵挡不住她的,一点招架的可能都没有。”
“有那么夸张么?”我抬头苦笑,算是基本上承认了她的观点,心里涌上一阵挫折不甘。
芸姐轻轻一笑,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有。”
“我觉得你还是太夸张了。”我当然不能全盘承认她说的这些,于是想了想后,为自己辩解道:“我承认,这女人对我影响确实很大,从跟着老头子离开老家来到省城,一直到她一声不吭突然撇下我出国,更宽泛一点,一直到晓微之前的这十多年里,我几乎是空白一片的感情世界里,始终就只有她一个存在,基本上就没有再关注过别的人,但也不至于没骨气到,无论过去多久,只要她勾勾手我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的地步吧。”
“那倒没有这么夸张。如果你是成了家立了业,有老婆孩子的话,她对你的影响确实就会大打折扣,以你的性格,人冲你勾手的话,可能会偷偷摸摸出轨,但不会渣到抛妻弃子的地步,这一点人品我相信你绝对有,但事实是,你还没有老婆孩子啊,所以你是抵抗不住她狂轰乱炸的,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
“当然,这个悠悠也是个骄傲的人,别看她现在像是在疯狂倒贴,没和你商量就把自己行李搬了过来,要和你一起住,还跟着你改了口,搞得好像自己毫无尊严一钱不值,撵都撵不走,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还没有成家立业的前提下,如果你结了婚,我敢保证她半点都不会拿正眼瞧你一眼,更别说现在各种倒贴。”
说到这,芸姐停顿下来,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一点点敛去,变得认真起来,脸上逐渐浮现出惋惜神色,微叹一声道:“所以说这就是注定,就是缘分啊,只差一点点,你就完全属于微微的了,结果就差最后领证这一步,如果没拖这么久,你们早一点,哪怕只是早上十天半个月去把证领了,现在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吝啬狠心,给了你们缘分,最后的这一点点却不肯再给了。”
我轻轻一愣,脑子里猛地乍出一句话,同时终于开始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后悔没有在说领证的那天答应你。”
原来如此。
我后悔没有逼她答应,是因为我认为,那次如果强硬点,让她和我去把证领了,就可以拴住她,后面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