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推开,累懵了,扑腾坐地上,“不用,我这身上有,你留着喝。”
钱佩英也恨不得靠在宋福生身上躺下。
宋福生边喝水边气喘说:“完了,我滑膜炎犯了。要不咱回去吧,这叫及时止损,适可而止,量力而行。”
“什么盐贩?”陆畔疑惑。
“就给你送粮做下的病。我那病犯了,拨了盖疼(膝盖)”
宋福生还没说完话,就被钱佩英推了一把,用眼神警告:嘴没把门的。
真烦人。
以前,珉瑞不是她家女婿,从不管人家要好。
这怎么成为自家女婿,还要上人情了呢。
那老宋,就差对女婿说:你好好待我闺女,你看看我这一身病全为你做下的,你不好好对她,你对得起我吗?
可是,也不想想,珉瑞要是当真,心里真愧疚可咋整。
“不用听他的,珉瑞你也坐下歇会儿。你爹那腿是逃荒逃的。”
其实真正累的是顺子他们。
他们腰间捆满竹筒,除装水,还装米面油还有肉,什么沉,他们背什么。
护卫到达陆畔休息地点,习惯性分几路侦查一番。
回来向顺子耳语,尚算安全,不远处还有小溪。
顺子抬眼看看日头,瞟眼他家少爷,向宋福生建议,正好有溪流,煮饭吧,吃饭?
少爷怕挨饿这事儿,细心的顺子早就知道了,这将会他这一生不会说的秘密。
有些事儿,默契就行,不用摆在明面上询问戳穿。
宋茯苓先摇头拒绝,她不饿,“要不咱们歇一会儿,一鼓作气再爬一阵吧,爬一阵再吃饭。”
陆畔歪头看她。
作为一名将领,挨饿这是短处,甚至说是军事机密也不为过。
陆畔却在这个最平常的日子里,和茯苓第一次出游就用嘴型说了个字。
恩?
宋茯苓又仔细看看陆畔的嘴,看懂后立马改口:“爹,奶,我饿啦。”
祖宗饿了,宋福生扭头看向女儿,其实他也不饿:“那就……开饭。”
这次出行,无需带锅。
咱这地方都产出石锅,老百姓家家户户买不起大铁锅,现在买石锅用呢,可想而知,附近石头都挺好。
宋福生卷起裤脚子,一身汗味下河。
指挥大郎虎子还有村里小子们,从河里捞石头、石板抬回去,要薄一些、平整些的。
用河里水洗刷洗刷,石板上泥抠一抠。
而陆畔带着顺子、米寿二郎他们在就近砍柴,挥舞镰刀。
茯苓盘腿坐在奶给扑的油布上,望着陆畔背影,那挥舞镰刀是一种展现力量的美,往嘴里扔个枣子,问钱佩英,“娘,你看陆珉瑞帅不帅。”
钱佩英跪在油布上掏背包里的油盐酱醋,闻言头没抬道:“帅,帅死了。”
茯苓又去问马老太:“奶,你看陆珉瑞……”
没一会儿,几个火堆就燃上了,大小不一的石头分别架在上方。
人多,要分开吃。
“珉瑞?”
“嗳!”
“来,过来学学。”
宋福生叫陆畔,一天天的,他可能折腾他姑爷了。
宋福生先向石板上倒点儿油,预先腌好的牛肉放上去,滋的一声,开始煎制,撒辣椒面,撒芝麻。
这个锅就不用管了,火头到了,翻一下面就行。
陆畔看着牛排,有点走不动道,喉咙动了动。
“走,跟我走。”
这回跟在宋福生后面的可不止陆畔。
顺子他们,米寿他们通通跟在后面学。
一会儿要自己动手做的。
宋福生来到另一个火堆前,先向老娘要大白菜,几大块白菜叶放在石板上烤软,又将羊肉片放在上面煎制。
“主要是这个料汁,看见没?”
宋福生调料汁,蒜沫,酱油,辣椒圈,盐,还放了点酱。料汁倒在烤熟的羊肉片上,然后用筷夹起,放在白菜叶里那么一卷。
那香味扑鼻,快馋哭跟着来的村里壮汉们。
打小也没吃过这么好的,要跑远站着,才不会流口水。连看都不敢看。
宋福生用手拿着白菜卷羊肉。
陆畔正要双手接过,以为岳父是要给他的。
宋福生举着就走了,“闺女,你尝尝。”
“哇,爹,这也太好吃了吧,真香。”
另几个火堆前,钱佩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摇头失笑,拿老宋一点儿招也没有。
她和婆母正在做竹筒饭。
米洗好,竹筒里装米,上方铺着切成丁的香肠腊肉,再放点儿葱花,放点辣椒圈,添水放在火上蒸。
只看,林子里,一大帮人吃的杠香杠香的。
连老太太顺手挖的野菜吃的都香。
能不香吗?
石板上抹层油,野菜和婆婆丁洗好,向石板上那么一扔,伴着滋滋啦啦水分被烤没的声音,再蘸点儿料汁一吃,只吃白饭就能吃两竹筒,就不用说还有牛肉,大牛排。
牛肉用刀切成厚丁,你一块他一块,眨眼就被分没。
宋茯苓在吃竹筒饭前,知道陆畔饭量大,就和陆畔说:“我吃这一半,那一半留给你哈。”
陆畔的黑眼仁亮晶晶的,似能倒映出茯苓的小脸,他说:“好。”
憋半响,还憋出一句,对茯苓小声喜道:“这是我在野外,吃过最好的饭。”
宋茯苓用手捂嘴笑,眼睛弯弯的,“跟姐混,你会吃更好的。”
“姐?”
“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