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一点多,两人聊的挺多。
陆畔时而憋笑:你字还写的很不像样吗?
你字,才不像样。
不过,茯苓很诚实,嘻嘻笑道:“颜老先生就说过我的字,不像其父。我爹名声在外,我太差了。颜老先生要是知晓有的字,我还不认识,估计更会吃惊。”
“有不认识的?”
“有啊,少。那也有。”
陆畔说,已经很好了,好到让他出乎意料。
实际上,他心里话是,茯苓像个宝,许多男子不如她。
颜家送到京城的样本书,他看到了。
“恩?你怎么能看到?”
陆畔反问茯苓:你不知道民间最大的书坊姓祁?
宋茯苓惊讶,眨了眨眼,奉天祁掌柜,原来陆畔家还开出版社呀。
陆畔不置可否。
祁掌柜只是他们兄弟之一,排行五。
那书到了京城的祁大掌柜那里,本是要拒绝的,向他汇报的理由是那书比起其他的书不赚钱,至少比科举书差许多。
他回来后,听说,云谁之思,恩,印刷。
“云谁之思?”
茯苓当即捂脸,别提这个啊,随口起的。
真是随口起的吗?
“呵呵,”陆畔拽过茯苓的小手,攥在自己满是硬茧的手中。
他从战场上回来,本是很忐忑。
茯苓身上飘忽着一种抓不牢说不清的东西。
离开前,他们并未说清,但在京,听到云谁之思,那一瞬,他就像吃了定心丸。
“你是在我离开后,确定心意的?”
茯苓眨眨眼,她后悔教陆畔要敞开心扉了。
这人一敞开,什么尴尬问什么。
这让她怎么回答。
其实,老妈在此之前也问过她,是什么时候看上陆畔的,总要有个时间点吧。
她当时回答的是:哎呀娘,咱一现代姑娘,要没点儿手腕能套住陆畔那样的?她老有手腕了,可有心眼了呢。
被她娘吐槽:“你快拉倒吧,我看你纯是瞎猫遇见死耗子,只逮住了陆畔。”
这事儿对陆畔很重要。
因为他曾被拒绝过。
永远也忘不掉,在河边,茯苓看他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陆珉瑞,你耳朵怎么红啦?”
“回答。”
“你在命令谁,我不会告诉你的。人和人之间,就是在我爹娘面前,我也要有自己的小秘密。”
陆畔疑惑,“可你刚说完,谈恋爱要将心里话讲出来,不讲出来,谈不好。”
宋茯苓很不负责任回答道:“对啊,是我说的。但那是你要讲出来,我不用讲,女子不用讲。”
陆畔:“……”
女子为何不用讲。
宋茯苓觉得她的第一次约会咋这么坎坷呢,先教男朋友怎么谈恋爱,后面男朋友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她此时此刻只想问问大家,别人都是怎么谈恋爱的。
话题这么没有营养吗?
茯苓面无表情,瞪着少半边的眉毛道,“这还不好理解吗?女子她……我怕羞。”
陆畔拿这样的茯苓一点儿招没有。
那压根不是怕羞的表情,倒像是敷衍他,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那我问你,你和我说说战场上的事儿吧,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
陆畔先是一愣,随后耳朵默默红了。
她要看他身体。
“嗳嗳?你要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
茯苓急了,她要回家。
陆畔在扮猪吃虎,多亏她心眼多有识破。
但按照现代时间算,凌晨两点,这俩人才锁门。
那一个小时里,没脱衣裳,别误会。
他们只聊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
就这不咸不淡的话题,俩人还觉得时间都去哪了,怎么过的那么快。
比如,陆畔问茯苓住陆家别院的事。
茯苓问陆畔做了王爷祭天是不是很爽。
陆畔回答没什么感觉,程序很繁琐,规矩很多。
想起自己这么回答,又会将天聊死,有补充道:
只感觉很破费,有许多人恭喜,都不是白白恭喜。
有一日,表哥他们带着孩子去拜见他,他一气儿就赏出去不少。
茯苓问起陆畔的家人,忽然想起一事二,问陆畔,车上挂忠勤伯的是你几姐姐,是你姐吧?
“大姐,怎么了。”
“她是不是认识我?我扒榜有偶遇过她。”
陆畔不解,茯苓竟和大姐见过面:“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叫扒榜。”
“就是你中举那回,名牌上落雪了,我去看榜,跳着给你名字上的雪扫落。”
陆畔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
他至此,心里再也不纠结茯苓是什么时候对他确定心意的,只想给这傻兮兮的姑娘按怀里使劲亲。
但事实上,他隔着桌子弯腰,动作无比轻柔,只搂过茯苓的脑袋,用温热的唇,十分珍惜的亲了亲茯苓的额头。
茯苓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用手擦了擦额头,怎么又亲。
不过,这么亲,嘻嘻,她喜欢。
感受不要太好。
……
俩人锁上门,拎着已坏掉,但陆畔刚才有修一修还能对付用的小南瓜灯,走在街头。
后半夜的黄龙街头。
陆畔试探的要牵茯苓的手,用已变的粗糙的手,暗示性碰了碰茯苓的手指。
茯苓实在是不解,亲都亲那么多口了,这时候怎么拉手又看她脸色了。
茯苓主动的拉住陆畔的手。
陆畔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