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知县大人不知晓开会的事,人不在县衙。
前一段下面人报,发现了一种石头,经人翻阅书籍又探听查看,说那石头叫滑石。
我们知县就下乡看石头去了,那东西能做石锅。
心里旁白:
你们这也太突然了,忽然就派人说,让去府城汇报缴粮情况,还让两日后就到位。
当我们知县像你们那么闲,他正在下面偏僻村庄走访滑石。
那村离我们县城就有五日路,飞也飞不回来啊。
没招了,他就来对付开会了。
陶府尹听完缘由,率先笑了一下:“噢?看来宋知县确实很忙。”
其他官员:恩,呵呵,是,忙,可以理解的嘛。
吕县丞:以我多年浸染官场多年的经验分析,你们并没有真理解。
会上,吕县丞由于品级,坐在最末位。
但是当汇报缴粮情况时,吕县丞头一回闪亮亮。
坐直腰板告知:会宁县百姓无一村一户拖欠,已全部上缴完毕。
一副你们随时可以下令开仓送缴。
其他县或多或少又欠朝廷粮食的知县们,齐刷刷看向出风头的吕县丞。
有人不屑,有人不信,有人认为会宁太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
会后。
各地知县们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去聚餐了,和黄龙府的上级官员们一起。
唯独没有人唤住吕县丞。
吕县丞坐在车上,笑着摇摇头:
不叫他拉倒,手头一堆事儿,忙不完,回头知县从乡下回来又会对他皱眉。
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他吗?
最近早就想清楚了。
他品级低,真没必要脑子削个尖的四处钻研、
能给这位六品的宋知县伺候明白就行。
要是伺候不明白那位,假使能傍上四品大员又如何?
他的主管官员宋知县要想按死他,不说他好,不让他动,别人一点招也没有不是?
……
黄龙府尹陶大人,手边摆着会宁缴粮账目,一边翻阅,一边也在心里琢磨宋福生这个人。
偶尔还和亲信说两句。
比如:
宋知县是不是故意不来的,感觉受了委屈?
他会不会将会宁贡品变成黄龙贡品这事传话给陆家?
柳将军那里暂时倒是无所谓,柳将军不在府中,可陆家那里……
亲信对这两个疑惑给出分析:
有可能是故意不来。不过,大人,他委屈什么,传话给陆家又如何,这在哪里也说得过去。会宁不属于黄龙吗?没有黄龙府的支持,会宁能做成什么。
陶府尹闻言一笑:
是啊,他大概是太在意宋福生和陆家的关系而一叶障目了。
稍稍放下了心。
亲信又告知陶大人,他之所以分析是故意不来,是因为听府中管家说,夫人找了马老太,哦,也就是宋知县的娘亲。
“找她作何?”
夫人听闻宋知县的娘亲得大长公主看重,一直想找机会见上一见,最好能多多联络。
然后真是出于好心,知晓宋知县的娘亲在寻门面,提出府里有一门面正空着,倒是可以一起做些什么,宋知县的娘亲却婉拒了。
陶府尹对这事一无所知,最近缴税太忙,这是头回听说:
“噢?”
是的,拒绝了,且那老太太的态度……
当晚,陶大人特意歇在夫人房间。
要不然他只有初一和十五才会歇在夫人这里。
陶夫人详细地告诉夫君:
说那老太太给她个软钉子。
她这面还没有说出什么,那面就话里话外,点心买卖和宋知县无关。
说什么无非就是以前穷苦出身,干活干惯了闲着难受,趁着还能动,才弄出点心买卖想挣点养老钱,给孙女挣个出嫁买卖傍身,变着法的说,这是闹着玩的,无所谓干大干小,更无所谓铺面大还是小。
那不就明白了吗?
什么不在意买卖干大干小。真不在意,来府城做什么,只在会宁开一家店不就可以啦?
就是不想合伙。
陶大人听完后,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
下级比本官靠山硬。
本官做决策时,要防着下级别越级奏报。
本官这个上级,竟要私下分析,一个官阶比本官低几级的知县是否心存不满。
长此以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看来宋知县有陆家做后盾,又有柳将军的配合,是真不将他这位上级放在眼中了。
两日后。
就在宋福生身穿大棉袄,站在一群村民中间笑着说:“这石锅真不赖,买不起铁锅的就买它”时,皇宫织造办的官员也将黄龙贡单呈了上去。
皇上就命杨明远找出会宁奏折。
杨明远找完呈上,“回皇上,微臣没有寻到会宁奏折,只寻到黄龙府的折子。”
同样伴在皇上身边的丁坚,闻言笔尖一顿,心想:
呵呵,有人要倒霉啊。
黄龙府的折子,要是直抒是会宁呈上的贡单,是会宁知县如何,哪怕是只提一嘴,黄龙府发现会宁如何如何,那一切都好说。
但要是不提,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那位杨状元,早就将这事在皇上那里捅开了。
应试赌约赢铺子,当初都成为京城官员间的笑谈了。
过后皇上也知晓了,听说有询问过缘由,得知杨状元钱钱钱的不是为自家,这才将杨状元召用。
丁坚眼神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