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一向能躲活很惜命的宋里正,一个人默默地在山里寻了个他眼中风水好的地方。
在大雨中,老爷子一锹又一锹亲自挖了个大土包,又在土包上面插了个木牌。木牌上写着:村名,村里几个大姓,在这个山后的村里,曾有多少户人家。
与此同时,这个深夜,宋福生在钱佩英耳边羞愧道:“我尿裤子了,你闻出来没。”
钱佩英找到宋福生的手,十指相扣,也贴他耳边安慰说:
换我,我都得吓拉裤子里,真的,老宋。
咱可是从好社会来的,除了家里老人去世,咱哪有机会见死人,更何况那死人脑袋还突然掉下来,泡囊了,换谁都得吓尿。
哪像他们古人,在这乱世,扛造。咱可和他们不一样,咱以前生活的地方太太平平,冷不丁这样,老宋你已经很厉害了。
钱佩英又说:“咱俩鸟悄的,我给你找套新的换上。”
老宋拒绝:“我一个逃荒的,一身尿味醋味挺好,已经遢(ta二声)干了。”
第二天早上寅时,大伙要出发了,一身尿味的宋福生刚下树,就被吓一跳。
三十七条汉子对他七嘴八舌道:“福生,咱大家伙往后就听你的,你说怎么走吧,哪个打头,哪个殿后。”
宋福生看了眼这三十七个人,看了眼在他们身边正冲他笑的里正爷,又眯眼望了望影影绰绰的人群。
他知道那人群总数是158名,里面有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老人、妇女、儿童。
他们这不到四十名的正当年壮劳力,就是为守护这一百五十八人。
宋福生说:“既然大伙要听我的,那我第一条指令就是:你们记住,下山后,被抢一家就是抢大伙,跟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