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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里,客厅摆了三桌席,通通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坐在这里。
三桌席勉强坐下,将客车的沙发茶几,全推到了角落里。
魏大人大致扫了眼这三桌人,心想:
宋兄这人缘是真不错,今天过半的举人都来了吧?
过半,这个数字是很吓人的。
因为有的人可能压根就不知道消息,所以没来。
有的人是户籍在这里,本家在外地,眼下还赶上快过年,可能早就回了老家。或者是有的举人已经启程去京城。
再去掉一些喜好掉书袋性情古板的举人,这些是属于怎么处关系也处不到一起去的。
老魏有理由怀疑,去掉以上几种可能,时隔多年的科举,奉天第一届新鲜出炉的举人全在这里坐着呢。
宋福生站起身、举起杯,先向这三桌人表示诚挚的感谢,谢谢大家捧场。
他一连喝下三杯酒。
有人问他,子帧兄,怎是两对新人一起办席,闻所未闻。
宋福生举着酒杯笑谈:
你们不知道,两对已经很少啦。
像我大侄子这种就没参与,妹妹和侄女的婚期往后推,包括前一阵家里,已经有俩族里的孩子嫁了出去,没凑这个热闹。要不然,我们家都能办出大型集体婚礼。
这番话惹的大家一顿笑。
宋福生又挨个敬酒说:高兴,今儿太高兴了。
别人说:“真看不出来你是有儿媳的人。”面太嫩。
宋福生大笑道:“哈哈,没错,我可是有儿媳的人啦。”
给四壮娶上媳妇,属于有功一件。
宋福生满面春风得意,又是新一轮的喝酒。
今儿这顿酒席办的非常热闹。
外面吃大席的乡亲们在吃肉啃骨头,今儿可是解了馋,边吃边说:宋家人太实在,看这宴席就知道,人家属于要么不办,办就办好。房子也是,要么不盖,盖就盖最好。
屋里宋福生的朋友们喝米酒、喝黄酒,大冬天吃新鲜蔬菜,四喜丸子、排骨,水晶猪肘,溜肉段,小鸡炖蘑菇等等,每桌二十道菜。
每个人都觉得,可别小看宋家住在乡下,你看看人家这个生活环境,住的,吃的,用的。
一直到傍晚,天彻底黑了起来,任家村村口还有汉子们在指挥怎么走。
宴席散了,村里二鹏子他们在当交警送客:
“慢些,您慢些。”
“谢谢啊,望您下次再来任家村。”
而此时,宋福生早已经迷瞪着睡了过去。
宋福生坚持着送完最后一拨客人,他就上了楼,躺炕上就不起来,今儿喝了太多酒。
米寿跪坐在炕上,拿着小凉帕子,一会儿给宋福生擦擦额头,一会儿给解开衣裳领子擦擦心口。
给姑父袜子脱了。
还用额头碰碰宋福生的额头,试试热不热,姑父的脸好红啊。
没过一会儿,楼上就传来宋福生和米寿闹到一起的声音。
楼下,钱佩英瞟眼楼梯,没当回事儿,她歪在沙发上,接着和女儿看礼单子。
今儿可要将钱佩英累的不行。
刚才累的她都不想归拢沙发扫地,还是富贵媳妇她们几个过来,帮忙收拾桌子洗饭碗墩地,她才不得不坚持将屋里收拾利索。
那也照往常卫生差,敞开窗户放味儿放不出去,满屋子酒气。倒给屋里敞的冰凉。
她和闺女就将沙发拽到壁炉这里,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没一会儿,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进屋就被吓一跳。
因为楼上米寿喊:“扎到我啦,”接着传来她三儿的哈哈大笑声。
老太太换拖鞋的动作只顿了顿,然后就不当回事的进了屋。
早就习惯了,她三儿和米寿就那样。
“给我看看,都随了多少。”
钱佩英坐直身体,向旁边让了让,示意婆婆坐她旁边:“大姐她们那面的礼账对完啦?”
马老太一摆手,“没有,我不稀得看。让他们自己记下吧,往后谁收的也由谁去回礼,我就好信儿你们这个。”
马老太打眼一瞅就瞧见杨明远,四十两银钱,引得她直感慨。
“哎呦,这是真富啦。再不是为二两列巴钱,被他娘差些气哭的时候了。”
看来,这是一对儿新人给随二十两呗。
这这这,四十两,这都能买两三亩地了。
钱佩英掖了掖耳边头发也笑道:“是,他随挺多,我们也没想到。”
“那几个官呢?”
“那几个官有随更多的,也有随少的。”
魏大人给随的五十两银,胡知县和庞大人是随的二十两。
钱佩英告诉马老太,胖丫她爹说了,这就已经很多,毕竟是四壮和桃花成亲,可能在外人眼中关系还是稍差一层呗。
咱们家正经的大事还没开始。
人家也会寻思,这种亲事要是随的过多,往后咱们家正经大事,像是胖丫米寿,您老过大寿,人家该随多少,那就没法办啦。
马老太连连点头:
“那对,是这个理儿。
再说这就已经不少啦,收太多,咱们也没法回礼。
像是胡知县家那几个儿子,我听人讲过,都没有成亲呢,你们将来这不都是人情?哪有只收不向外掏的。
不过,还是那魏大人处事实在,往后你说说胖丫她爹,还是要多和这样的人走动。”
所以,说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