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鼓鞭那一尺三,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门闩,只有一家门没关,扬鞭打鼓送神仙。
打一下,颠三颠。
打三下,颠九颠,前三后四左五右六十八下……”
米寿和丫丫他们紧紧地挨着,齐齐坐在炕头边,坐一排紧靠墙。
眼睁睁地看着马老太一手攥着拴红布的菜刀,一手拿着擀面杖连唱带跳的敲炕,看的一愣一愣的。
小娃们虽说有点害怕,但能忍住。
可是,米寿一听,啥?奶奶,你前三后四打姐姐几十下?
之前又掐人中又挠脚心也就算了,这可不能忍,“奶奶,你别打我姐!”
“起开。”
马老太将米寿扒拉到一边,恶狠狠地看着一动不动躺在炕上的宋茯苓喝道:“出来,痛快出来,你要敢祸害我孙女,我就?”
“干啥哪?”钱佩英小跑进来急忙拦道。
是啊,干什么呢,宋茯苓被弹出来困的迷迷糊糊就感觉耳边很吵,睁眼一看,吓一跳,她奶特大号的脸正趴在上方看她。
“我的天!”
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
然后茯苓就被钱佩英瞪了,也明白过来是自己进空间,奶奶在外面使劲扒拉她身体也扒拉不醒,又跳大神又叫魂。
弟弟妹妹们坐在炕上给宋茯苓围一圈:
“姐姐,你睡的也太死啦。”
“都给我们吓着了。”
宋茯苓双手合十向小弟弟小妹妹们致歉:“不好意思哈。”
而院子里,马老太脸色不变回答别人:
“啊,啥事儿没有,就是白日累狠睡着了,我寻思瞎叫叫魂,叫总是比不叫强的对不?能睡熟。你知道发水冲下来啥鬼东西。我觉得你们也该给娃叫叫。”
不想让别人私议小孙女八字轻之类的。
刚才那是顾不上,眼下是要维护名声的。
回答完,扯着钱佩英到九族存货的仓房里。
举着火把,马老太仔细看钱佩英的脸问道:“我那可是掐人中都不醒,你说那是正常?”
钱佩英:闺女真能给她没事找事,她就出去刷个饭桶的功夫差些闹大。
“啊。”
“你可是她亲娘。”
“我就因为是她亲娘才知晓她就那样,你忘了咱们逃荒路上,别人都睡不着,她躺大地里就能睡着,倚着车门也能睡觉。”
马老太皱着脸,如若这是真的,“就这么个睡法,她将来成亲,不得给人吓着?”
钱佩英心想:她将来成亲,我不让她进空间睡觉。
“我是她亲娘,你是她亲奶,有什么事我瞒你做什么,真没事儿。”
也是。
钱佩英这话,让老太太稍稍宽了心,就这一个亲生的,不至于有事瞒着。钱氏又不像老二媳妇对丫头不经心。
即使这样,这天后半夜,宋茯苓也无奈地坐起身。
在大伙的熟睡声中无奈道:“奶,你别总摸我鼻子下面有没有气行不行。”
马老太略显尴尬地翻了下身:“激恼啥?你睡吧。”
两日后。
就在任家村村民们高兴的双手张开,仰头望天高呼:“天终于晴”时,奉天城的杨明远,笔尖一顿,污了字迹。
他笔下是如何考童生第二名的指导手册,这一页白写了。
“是、是地动了吗?”吓的他都磕巴了。
民间普遍流传,地底下住着一条大鳖,日子久了,大鳖就想翻翻身,只要大鳖一翻身,大地就会颤动起来。
古代老百姓就是这么认为的。
杨明远年轻,从来也没有经历过,只听说过。
他确定以及肯定,刚刚大地就是在颤动,大鳖就是在翻身。
他感觉没错,离奉天城尚算很远的洪洞县,正在地龙翻身。
未震之先,有巨声从西南起,声如响雷。
如果奉天城城里的居民仔细听,离这么远,都能隐约听到那声响动。
洪洞县,一时之间村堡倒搭、地裂成渠,连那里最有名的落寺观一时倒塌如平地,民众更是转瞬间被压死不可胜计。
尤其那个县真可算是人数众多的大县,不止有普通百姓,还有许多军户人家,以及徭役,那里有铁矿,是给武器原材料的主要来源地。
徭役们正顶雨挖着呢,这就塌了,通通埋在里面,想跑都跑不出去。
奉天城的居民们全跑出家门,不敢在屋里呆了,一个个面露惊慌。
任家村虽然听不到恍惚那声响动,隔着太远,但是一个个被太阳照着,有村民脸上的笑还没有褪去,站在水泡里发愣:
“恩?”
“刚才,地是不是颤啦?”
最后全村村民都看向宋福生。
宋福生紧张的咽了咽吐沫,这是哪里地震啦?这里居然有震感。
你说我们正要等水退搬回家呢,那搬不搬啊?
“别撤棚子!”
“团长?”我们这都拆一半了。
“别拆了,还要多搭。”
宋福生心想:在外面再住两天吧,保险起见,继续地当床、天当被、星星陪他一起睡。
任家村村民立即应和:“好,团长说啥就是啥。”
短时间内,频出状况,好在全村人听话、心齐。
可有一人却没有宋福生这么好命,他说啥都有人反对。
那个人就是糟心的皇上。
不止是奉天地界被暴雨袭击,号称大粮仓的北方,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灾情,奉天城比起其他,只能算灾情较轻的。
皇上:朕不开仓放粮时,你们天天向朕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