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那边炕上,到了吃完晚饭后,眼下是一炕的孩子,这几日正在做手工品。
小娃子们帮她做最基础的沙盘底,像过家家一样玩。
不过,宋茯苓在教他们玩的过程中数数,将干草扎进去一小点,就要数一,二,三。
一晚上下来,哪个小娃扎得多,干的好,数的数最多,第二日就奖给谁几颗糖葫芦球。
排名第一的,奖励一串,排名第二的奖励三颗,排名第三的奖励一颗。
雪糕也是。一根雪糕用刀切开,谁厉害谁吃的块大。
偶尔也用点心奖励。
总之,宋茯苓用好吃的吊着这些孩子们。
一是为教他们从小懂得,不能不劳而获,你只有付出了,才会得到想吃的。
你想吃,也绝不是能靠打滚撒娇耍驴就行的。
这方面,进步最大的就是宋金宝。
金宝现在帮他爹干活都问,我帮你把住木头,你会给点啥吗。
就昨天的事,让他爹拎着笤帚撵半个院子,宋福喜:“我奖你一顿揍。”
二是为教他们的动手能力。主要是小娃子们精力太旺盛,玩啥不是玩,帮着干活就当玩了,沙盘的制成能快不少。
三是为了让小娃子们别白玩,锻炼坐的住的奈心,有竞争感,且顺嘴能教的数数,一些朗朗上口的诗歌,宋茯苓都带着教。
宋阿爷:“哎呀,真带劲呀,正在做的这是么”
宋茯苓告诉他道:“在做英吉利海峡,太爷爷还记得我讲的不”
“记得记得,英霞。你这真得做,要是想靠话本子拉客只讲是听不明白的,就像我,你那个名,简直太多,我得多听两遍,要不都记混,全靠跟前认提醒才能想起来哪是哪。”
“那以后我起名简单些,您的意见我接受了。太爷爷,你跟他们一起沾啊”
“中,我也做做英霞,这玩意咋做呀,这个细致劲儿。”
没一会儿,中间隔着火墙的另一半炕上就响起笑声。
小娃子们在叽叽喳喳笑着说:“太爷爷,你又记错了,哈哈哈。”
“太爷爷,不是粘这的。”
“太爷爷,你手怎么抖。”
太爷爷笑哈哈道:“别总盯我手,越盯我越抖。”
宋茯苓在炕下,正站在二伯新给做的沙盘桌前,弯腰黏贴,回头冲米寿喊道:“米寿,去帮姐将灶台上的糨糊拿来,先摸摸晾凉没。”
米寿踩着棉鞋,小鹿皮靴子,鞋帮已经让他总这么趿拉着踩堆帮了。
端着一小盆糨糊进屋,米寿瞅了瞅正好从炕头起身的宋福生,很是敏感地歪头问道:“姑父,你怎的啦”
披散着小头发,上面的小辩早就疯的散开,小脸红扑扑,歪着头的那张小脸,比丫丫个女孩子都娇俏。
宋福生心里稀罕米寿,面上不显:“没咋,站住。”
米寿站住,身上的皮子莫名跟着紧了紧。
“今个描了几张大字。”
米寿左手伸出四根手指,想了想,小心翼翼又缩回去一根,眼神闪烁着瞅姑父。
“阿爷,阿爷”
钱米寿听到宋福生忽然叫宋太爷,直觉就感觉不好。真心希望太爷爷听不见。
但是挡不住他有一个傻狍子似的金宝哥哥,正扒拉着宋阿爷的肩膀大声提醒:“太爷爷,我三叔喊你嘞。”
“咋啦,福生”
“正好最近等辣椒红,我也不常出门了,开始教他们认字吧,不能再这么让他们疯跑,明日就开始。”
米寿盘腿坐在炕上,学着姐姐教的一休哥样子,两手指放在太阳穴上:他想静静,冰面上的美好、要与他无关了。心情复杂。
米寿做完这个动作,其他的孩子见了像很好玩似的,也将手里的东西扔下,急忙盘腿坐好,也学米寿的样子打坐。
宋阿爷一回头,一炕的“一休哥”,笑呵呵摸了摸胡须,还不小心给粘纸的胶沾胡子上了,“中,要不白瞎这些娃子们的聪明劲儿了。”
就这样,宋九族的小娃子们,莫名其妙的就开课了。
不选个双日子什么的吉日吗
不选。
不用买桂圆红枣什么的拜先生吗
用不着,买了也是给他们吃。
第二日,也不给娃子们有个思想准备,大早上的,才放下饭碗,就被赶猪似的撵到会议室。
分班。
大班的,像铁头、大郎、虎子、宋阿爷的大孙子之类的,这些先跪地。
这次跪地,就意味着,这些半大小青年将来甭管是下地干活,还是出去卖货,就哪怕是明年就成家,也要每日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学习。再忙也要坚持。
他们学的不是四书五经,学的不为考功名,目的是不当睁眼瞎。
所以,宋福生决定给他们开三种课。
一种是他当老师,教常用字,上来就开始教这些。
以契约、出门和人谈事常见的字为主,可以写的不好看,没关系,反正也不为考功名,但一定要会写,尤其是一定要认识。
每日,忙完一天的工,在晚上吃完饭后,宋福生会在黑板上写下五个字,教他们读、认,这些小子们要记住。
什么时候练习写呢,冬天早六点开工,这些小子三点就得起来写。
苦吗不苦,老太太们天天就是那个时候起来。
第二种课是,打拳,或是学习用棍子抽人。
这第二种课的师父是,四壮。
四壮不会说话,但是教这些小青年没问题。
毕竟这些小子们也挺大岁数了,还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