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当然也知道,夏晏清对他们谦逊有礼,那是给他们面子。
人家就是把身份放到最低,那也是朝廷四品官员的女儿。而且阁部已经有了调动文书,那位大理寺少卿的夏珂,不日就会去中书省任职。
这位夏氏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以后就是从三品参议的女儿。
可人家还有比这更高的身份,人那是接过皇帝专门颁发圣旨的人。
他们这是在作坊见的夏氏,如果在夏氏家里,人家手托那卷圣旨,一个不好较起真来,他们还得朝着圣旨跪拜呢。
还有名誉天下的玻璃以及玻璃制品,也让夏晏清的名字享誉天下。
和这样的人端架子,还真有些难度。
更何况他们此来,还真是有所求:要从人家这里拿数量不菲的乌金石回去。
其实,如果时间允许,朝廷可以拿着文书,派人去接管那处乌金石矿产。但皇帝现在就要看用煤炭冶炼铁矿的结果,指点他们走清韵斋这个捷径。
他们不是想看夏氏一个年轻妇人的脸色,可他们不敢违抗圣命。
说话的是曲江,内容有点过分,但是夏晏清和曲江打交道这么长时间,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多次接触下来,曲江也不是那等贪得无厌的人。
“各位大人应该知道,这乌金石得来不易。不但要在当地雇人挖掘,还要组织车队人手拉运进京。价格倒是其次,只是运输过程,着实坎坷……”
夏晏清把话停下,看向上坐的这几位。
乔忠旭面上显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其中还带着些许的不屑,把视线转开了。
其余官员好似没想到这个问题,听到夏晏清的话,都怔了一怔,都是没想到一家买卖字号,居然敢对朝廷定下的事提出质疑。
之后,这些人齐齐看向曲江。
乔辰生听到曲江的话,也是皱了皱眉。
虽然邵毅已经组织人手,运来两趟乌金石,并且后续还有。但是,在没有加大运输量的情况下,现在的乌金石并不充裕,清韵斋的窑炉也只有部分用上这种耐烧、且火力刚猛的燃料,其余窑炉用的依然是木柴。
如果再被朝廷这么时不时的过来讨要,怕是清韵斋除了研制池窑,其余的普通窑炉,只能依旧使用木柴了。
在用过乌金石之后,木柴的话,火力是真的不怎么样,太慢了,很误手呢。
曲江倒是对夏晏清的话一点儿不觉得意外,微笑道:“夏姑娘说的这些,本官自然清楚,朝廷所用物资也都是采买得来,断没有横征暴敛的做法。不知这乌金石价值几何?一会儿看过,若是得用,工部打算先要两千斤。”
两千斤吗?不多,一车的量而已。
夏晏清也笑了笑,“曲大人误会民妇的意思了,乌金石只是代替木材的燃料而已。若说价钱,并不值多少。”
哦?乔忠旭等人都是诧异的望过来,他们以为夏氏会仗着只有清韵斋有乌金石,奇货可居之下要出个天价,没想到她会说出乌金石不值钱的话。
既然不是银子的问题,那还有什么?
“夏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曲江说道。
“乌金石价值并没多少,但运输却是困难,如果朝廷可以给小号办一份通关文书。别说两千斤乌金石,就是两万斤,若是能给清韵斋些时日,清韵斋也可以给曲大人悉数送上。”夏晏清说道。
挖掘煤矿的地方地处偏僻,若只是一路运到京城,时间也不算太长。
但路上行走却颇为麻烦,不但路过府城大镇需要纳税,偏僻山野、荒郊村落的人更是难以应付。
很多偏僻山间并无官道,通常几个月也难见生人,这时好不容易有车队路过,虽然车上东西不值钱,但依然能引起当地一些地痞无赖的觊觎。
这些人也不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只在路上堆下石头,或者砍倒几棵大树,甚至在路上挖下深坑,就能阻碍车队的行程。
这种地方,通常十年八年也见不到一个官吏和捕快,若是没有恶性案件,小事都是由当地族长里长,按照家族旧例进行管治。
很多时候,一个村里一人的行为,就会招来村里所有人的支持。虽然邵毅派出的护卫彪悍,甚至还雇佣了几个镖师,对这些人却没有太有效的办法。
但若是有了朝廷文书,再遇到这种情况,解释不通可以动手,或者提前让当地官府派人通知里正族长。
违抗朝廷政令,那就是恶性案件,官府那是要出面处理、甚至会派兵镇压的。
夏晏清把这些对曲江等人一番解释,这些人倒也明白,却都皱眉沉吟,半晌不语。
这种情况各个地方都有,荒凉偏僻而又贫瘠的山野,既不富庶,又不具备战略及经济价值。
民间有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地方民风彪悍,能吃一顿饱饭就是天大的事,至于什么京城、高官勋贵,在他们眼里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视若无物。
曲江和乔忠旭对视一眼,他们带来的下级官员只是来看乌金石,确定乌金石是否具有曲江所说的价值。观看燃烧情况之后,他们只管谋划乌金石冶炼钢铁事宜,并不知道朝廷接下来的安排。
可曲江二人担着这差事,却是知道的。一旦确定乌金石能用于冶炼,朝廷将会接管乌金石矿。
朝廷的确会动用官府之力打通这条道路,却不可能是为了清韵斋。
这次是乔忠旭说话了,还是乐呵呵的说着:“我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