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儿了,方才缓缓走开。
回到书房,第一件事便是叫来郑长冬,“本宫曾经让你查过霍长锦那个嫡亲的妹妹,你可还记得当时查探的结果?”
郑长冬是楚铮的心腹侍卫,说是侍卫,实际上东宫上下包括暗探在内,都是由郑长冬打理,因而传递的消息基本上都会经过郑长冬之手。
“属下记得。”郑长冬答道,“霍世子的妹妹名叫霍思锦,和他是龙凤胎,只是霍小姐自小体弱,便养在侯夫人的娘家江州,一直没有回过京城。”
“可派人去江州亲眼见过霍小姐?”楚铮当即追问。从耳洞,到霍思锦从不让人近身的怪癖,再到今日骆清澜的一句玩笑话,楚铮的心里产生了疑问,而这个疑问必须要得到确凿无疑的答案。
郑长冬觉得很奇怪,殿下不是十分看重也十分信任霍世子吗,今日怎么会无端闻起来霍世子的妹妹。
但奇怪归奇怪,他不像郑长青惯是嘴上没把门的,老老实实地答道:“属下派人去江州查过,他的确亲眼见过霍小姐人在江州,只是霍小姐体弱,从不出门。据说十几年前,侯夫人的娘家兄弟杨大人也住在那里,后来过了几年,杨大人调任别处,整个宅院里除了霍小姐之外,就只有几个伺候她的下人在。”
听了这话,楚铮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人在江州,但到底是不是霍小姐这可就不一定了,霍小姐从没来过京城,也就是说,京城里的人没有认识她,而且整日里都不出门,那么见过她的也只有伺候她的下人。
一个深居简出,甚至从不出门的人,真的是霍小姐吗?
随后,楚铮正色道:“本宫要出去一趟,你留在府里,打点好一切。”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江州。
郑长冬隐约也猜到楚铮要去哪里,正要开口,楚铮低沉的嗓音再度在耳畔响起,“关于本宫的行踪,本宫不想要任何人知道。”
“殿下,此去江州路途遥远,来回最起码也要三天时间,眼下京城里的局势不安稳,风云莫测,不如这一趟让属下去,属下保证绝不出任何差错。”郑长冬拱手请命。
这个时候楚铮离开京城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楚铮去江州,想来也是因为霍思锦的缘故。在郑长冬看来,纵然楚铮对霍思锦产生了怀疑,也用不着在这个紧急关头亲自跑一趟。
然而,楚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只管照本宫的吩咐做。”
旁的事都可以交给郑长冬去,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亲自去,不然他恐怕日夜不得安眠。
倘若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霍长锦其实是……那该多好。
几日后,楚铮代皇帝出京体察民情,这一次是微服私访,他去了哪儿,带了多少人,没有人知道。
霍思锦听闻此事时,楚铮已经走了。
“殿下是奉命微服私访,因而行踪不定。”郑长冬告诉她。
霍思锦眉头微皱,“陛下怎么会突然想起要殿下微服私访呢?”她记得前世没这档子事啊,虽然重生后发生的种种,有一些变化,但除了被她干扰外,其他事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啊。
郑长冬摇头淡笑道:“这是陛下的命令,至于是为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咱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这个长锦自然明白,只是殿下此次出京实在突然,就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担心楚铮这一次出京,是旁人设的圈套。
“世子放心,殿下已经做了谨慎的安排,身边的护卫个个都是好手。”郑长冬面不改色地说道,内心却在感叹,殿下因为这位霍世子,着实费劲了心力,霍世子可千万不要让人失望才是。
两人正说着,骆清澜忽然走了过来,“霍世子,我正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
“永嘉县主。”霍思锦连忙与骆清澜见礼,“不知县主找长锦何事?”
骆清澜看了看郑长冬,郑长冬立马识趣儿地道:“县主,世子,属下有事就先告退了。”说完,便迅速地离开了。
骆清澜明显是有话要和霍思锦说,郑长冬自然要避让。
“县主有话和长锦说?”霍思锦抬眸看向骆清澜。
骆清澜点头说道:“世子,前几日我说错了话,实在很抱歉。这一礼,是清澜向你赔罪。”说时,她微微屈膝朝他行了个标准的闺礼。
见此情景,霍思锦眉心微蹙,骆清澜性子豪爽,一向行礼都是微微拱手,行的是军中将士的礼节,而今却对她行闺礼,此间似乎别有深意啊。
“县主,其实你没有说错什么,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罢了,是长锦心眼儿太小,合该我给县主道歉才是。”霍思锦连忙接过话去,言语间将自己贬的低低的,意在让骆清澜知道她心眼儿小,并不是个“好男人”。
然而,骆清澜却并没有体会到她这层意思,摆手笑道:“世子你这是给我台阶下呢,其实我心里明白着呢。任何一个男子听别人说他像个姑娘都会生气的,毕竟这事关尊严。”
“世子,你我相处也有大半个月了,其实我看的分明,你为人善良大度,温润儒雅,说是谦谦君子再恰当不过,清澜其实很是……”
骆清澜顿了顿,“那日确实是一时口不择言的玩笑话,世子你千万不要误会,清澜其实心里是很钦佩世子的。”
钦佩,这是骆清澜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词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