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棋到底是年岁不大,再加上这么多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长大,如今乍一听严管家的意思,面上顿时露出了几分不愿。
蒋应宇眉心微蹙,沉吟片刻后道:“那依严管家的意思,具体该如何行事?”
严管家道:“大人不妨带着小公子一同去见谢大人,当着谢大人的面亲自执行家法。就算是为了面子,谢大人应当也会阻止大人。否则传出去,岂非让人以为谢大人气量狭小?”
蒋应宇颔首表示赞同,随即看向一旁的蒋兴棋,目露几分疼惜:“兴棋,你就暂且忍忍,爹会补偿你的。”
蒋兴棋咬了咬牙道:“这本就是我惹下的祸事,我受点苦也是应当的。”
蒋应宇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
......
在离大厅不远处,蒋应宇抬眼一看,就看见大厅内坐着的两个人影,当即叮嘱了身侧的蒋兴棋一句:
“兴棋,一会儿见到谢大人,你只管认错,其他的都交给爹来处理,记住了吗?”
蒋兴棋微一颔首:“爹放心,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蒋应宇满意一笑,随手整了整衣襟后,就往大厅行去。
尚未入得大厅,蒋应宇带着些许歉意的声音就十分清晰的传入了谢瑾澜与阮叶蓁的耳里:
“劳谢大人久等,是下官的不是。”
话音刚落,谢瑾澜与阮叶蓁循声望去,恰好见到蒋应宇与蒋兴棋二人将将迈入大厅。
二人身子微弯,蒋应宇面上带着歉意与小心讨好的笑意,蒋兴棋微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何神态。
谢瑾澜状若看不出二人的异样,淡笑道:“蒋大人不必觉得抱歉。本就是本官突然来访。”
蒋应宇看不出谢瑾澜究竟有没有把先前在酒肆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但不管如何,先认错总归是没错的。
这般想着,蒋应宇的面色突然一厉:“逆子,还不快跪下向谢大人赔罪!”
蒋兴棋依言朝谢瑾澜跪了下去:“草民先前在‘女儿香’对谢大人言行无状,还请谢大人责罚!”
蒋应宇朝谢瑾澜讨好的笑笑:“谢大人,是下官教子无方!下官这就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而后朝厅外大喊一声:“来人,拿家法来!”
谢瑾澜却是摆了摆手,道:“蒋大人,此事可以暂且放下,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应氏一案?”
蒋应宇的心中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急切:“可是真正的凶手有眉目了?”
蒋应宇无所谓真正的凶手究竟是不是如今被关押在大牢里的陈清。他想要的,只有尽快结案而已。
那陈清与谢大人乃是旧识,无论他是否是真凶,谢大人都会为他洗脱嫌疑......
不管心中想法如何千转百回,蒋应宇面上却并未露出丝毫异样。
谢瑾澜轻瞥了阮叶蓁一眼,阮叶蓁微一颔首表示明白,随即笑着看向蒋应宇:
“谢大人的确是发现了一些异样,只是,还需与陈清确认一番。”
蒋应宇顿时恍然:“下官这就让人带路。”
随即朝大厅外高喊一声:“来——”
“蒋大人且慢!”
只是他才刚开了口,就被阮叶蓁打断了。
待蒋应宇疑惑的看来,阮叶蓁道:“不知吕捕快可在衙门?”
蒋应宇道:“应当是在的。甄公子可是想让他领路?”
阮叶蓁笑着点了点头。
蒋应宇道:“能入了谢大人与甄公子的眼,那是吕捕快的福气。二位稍等片刻。”
说着,蒋应宇就让人去传唤吕捕快前来大厅。
不多时,一阵略显急促却十分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着跪在厅内的蒋兴棋,吕捕快顿时面露几分诧异,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朝厅内几人见了礼。
蒋应宇说明了传唤他来的来意,末了笑呵呵的看着他:“吕捕快,既然谢大人这般赏识你,你可要好好的表现了。”
吕捕快可不管蒋应宇这话里是否别有深意,当下拱手道:“是,卑职领命!”
看着谢瑾澜三人远去的背影,蒋应宇微眯着双眼,若有所思。
蒋兴棋当即起了身,问道:“爹,谢大人这是不与我计较的意思吗?”
蒋应宇轻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咱们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心胸并非那般开阔。”
蒋兴棋面露不解。
蒋应宇道:“方才谢大人是说你的事可以暂且放下,却并未说可以既往不咎。”
蒋兴棋道:“爹,那我该如何做?”
蒋应宇道:“别着急,或许你不用受皮肉之苦。眼下爹可以卖谢大人一个好。礼尚往来,兴许他就不会计较你的无礼。”
蒋兴棋顿时惊喜道:“爹,此话当真?”
蒋应宇笑道:“爹何时骗过你?”
蒋兴棋还想再追问些什么,蒋应宇却道:“你不必多问,这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蒋兴棋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
......
吕捕快心不在焉的在前头带路,时不时的侧脸看一眼身后的谢瑾澜与阮叶蓁。
他心中有诸多疑问:应氏手指上的红点可有眉目了?十年前‘女儿香’的掌柜离奇死亡,这事与本案是否有所关联?谢大人要见陈清,可是真凶的下落有所进展......
谢瑾澜与阮叶蓁自然是看出了吕捕快的欲言又止,只是此时此刻并非讨论这些的好时机。
阮叶蓁别有深意道:“吕捕快不必担忧,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