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上下打量了伙计一眼,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怀疑:“买花的哪有不说花香的?你怎么证明你铺子里的香料对身子无害?”
伙计闻言一噎,要不是见二人穿着打扮以及言谈举止不俗,他都要以为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
不过一瞬,伙计就收敛起了自己的心思,笑道:
“我们‘掬香坊’不说在新霖县,就算是在灵州,也是有些名气的。二位公子若是不相信小的说的,大可出去打听打听。”
一旁的阮叶蓁轻轻扯了扯谢瑾澜的衣角,随即对伙计笑道:“小哥别介意,我家兄长这几日没睡好,所以言谈之间才会如此。”
伙计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小的明白。”
他在店里碰到过各种各样的客人,比之难缠百倍的都遇到过。
顿了顿,伙计接着道:“公子若是睡不安稳,我们这儿有一款安神香卖的极好。”
谢瑾澜与阮叶蓁交换了一个眼神,阮叶蓁好奇道:“哦?可否拿来让我们一观?”
伙计颔首应道:“这是自然。”
把二人迎到一处后,伙计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打开后,取出里头那个月牙白的香囊朝二人跟前一递:“就是这一款。”
就在阮叶蓁抬手欲接过之际,谢瑾澜快了一步直接从伙计手中拿过,而后置于鼻下轻轻嗅了嗅。紧接着他眉心微蹙的看向伙计:
“这里头可是放了薰衣草?”
伙计并不意外谢瑾澜能发现这点,肯定的点了点头:
“公子所言不差,里头确实有薰衣草的成分。薰衣草能舒缓紧张情绪、镇定心神、平心静气的功效。因此我们这儿安神助眠的香料里头,基本都混有薰衣草的成分。”
谢瑾澜道:“薰衣草可会与其他香料相克?”
伙计不解谢瑾澜为何会有此一问,却还是如实回答:
“我们这些卖香料的铺子最忌讳的就是把不能掺杂在一起的香料混用。不过薰衣草并不会与其他香料相克,公子大可放心。”
谢瑾澜微一沉吟,随即道:“那薰衣草与何物混用,会致使人无知无觉的昏睡?”
此言一出,伙计看向谢瑾澜的眼神顿时就带了几分警惕。
阮叶蓁心知他是误会了,遂开口解释道:“我家兄长的意思是说,他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把这香料与某些东西一起混用,这才有此一问。”
伙计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珠微动,回忆着掌柜的之前所言的那些关于薰衣草的注意事宜。
谢瑾澜与阮叶蓁二人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不消片刻,伙计双手轻轻一拍,恍然道:
“掌柜的曾经跟我们提过一嘴,说是佩戴含有薰衣草的香料时,不可食用牛乳。不过那牛乳一股子膻味,我们这儿本就没什么人会喝,我也差点就忘了。”
谢瑾澜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深意,道:“如若混用了会如何?”
伙计轻轻摆了摆手,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如公子先前所言的那般,不过是昏睡五个时辰左右罢了。”
谢瑾澜握着香囊的那只手微微一紧,面上不露深色。
阮叶蓁也极快的敛起了眼中的异样,朝伙计笑道:“多谢小哥的提醒。这香囊,我们暂且先要五个,如若效果不错的话,我们会再来关顾的。”
伙计闻言,面上顿时笑的更加真诚了一些:“二位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取。”
话音未落,直接转身快步朝身后布帘遮住的地方走去。
离开掬香坊后,二人直接去了一趟县衙。
接到下人通报灵州知府来访之际,蒋应宇刚得知自家小儿子开罪了他,正让人去叫严管家过来商量着该如何赔罪呢。
花厅内,蒋应宇狠狠的瞪了一旁的蒋兴棋:“看你干的好事!找人麻烦之前不知道先打听打听对方的身份吗?如今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蒋兴棋虽然在外头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但在蒋应宇面前却是最会卖乖了。
蒋应宇对他的疼爱,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幺子,还因为他的嘴甜。
见蒋应宇一副又着急又恼怒的模样,蒋兴棋很是识趣的垂下了脑袋:“爹,是我的不是,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蒋应宇闻言,心里头的那股气顿时去了大半,摇晃着脑袋深深叹了一口气。
严管家一入花厅,就见着愁眉苦脸的蒋应宇,以及低垂着脑袋乖顺的站在一旁的蒋兴棋。
听到动静,蒋应宇赶紧让严管家进来,把蒋兴棋如何招惹了谢瑾澜一事告知后,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严管家,你说本官该如何是好?刚刚下人来报谢大人来访,此刻怕是快要到大厅了,也不知他是不是找本官兴师问罪来了。”
严管家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自己的短须,道:
“大人别急,依老奴看,谢大人如若是想要兴师问罪,当时在酒肆就不会放少爷离开了。此刻前来,怕是另有要事。”
蒋应宇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严管家所言有理。只是,就算谢大人不提,本官却不能当做那事没有发生过。依你看,本官如何赔罪,才会显得有诚意?”
严管家皱眉苦思片刻后,欲言又止的瞥了蒋兴棋一眼。
蒋应宇顿时道:“严管家有何主意只管说便是。”
严管家道:“还请大人恕老奴无状。老奴以为,谢大人之父乃是皇商之首,金银玉器自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