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看了黄记一一眼,黄记一笑着拿过桌上那一锭十两银子:“公子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找零。”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谢瑾澜却是开口阻止:“不必了,多出来的银子,就当做是我给刘大夫的谢礼了。”
黄记一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又有些为难的看着谢瑾澜:
“这位公子之前没来过我们百草堂,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百草堂从来都不允许坐堂大夫收取伤患的谢礼。”
刘大夫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多收取伤患一分一毫的银钱,你这是在拿银子侮辱老夫吗?”
墨砚赶紧否认:“刘大夫这话严重了,我家公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以此表示感谢!”
刘大夫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不必了,我们百草堂从来不会多收伤患的一分一厘。”
谢瑾澜面上带了几分歉意:“如此,是谢某莽撞了。”
离开百草堂后,墨砚还止不住的感慨:“这百草堂不愧是桥州第一大医馆,果真是名副其实。”
谢瑾澜不可置否:“或许吧。”
墨砚闻言,有些疑惑了:“公子这话说的,好似知道些什么。”
谢瑾澜却是不欲多言。
墨砚微一耸肩,也不再追问。
反正自小到大,公子就是个主意大的,他时常不晓得公子那些举动的用意。
一旁的阮叶蓁虽也有些好奇,却有更为紧急的事情:
“谢瑾澜,想必你看到我出现在此处,应当是已经猜到此处发生了命案。可此地仵作的验尸结果,却是死者醉酒意外身亡。县衙怕是今日就会贴出告示了!你快些去阻止!”
谢瑾澜动作一顿,随即看向墨砚:“墨砚,我去一趟县衙,你先回风间客栈整理一下行装。”
墨砚虽是疑惑自己公子为何初来此地未曾歇息片刻就去县衙,但见其一脸正色,也就没有多问:“是,公子!”
在去县衙的路上,阮叶蓁已经把命案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谢瑾澜不发一言,也不知是因为周遭有人不方便开口,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行至县衙大门,谢瑾澜向门口的两个捕快出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
两个捕快对视一眼,一人匆匆往衙内跑去。
片刻后,那捕快又回到了此处,身侧还跟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厮。
在内院大厅等候的陆县令在看到谢瑾澜的身影之时,快步迎了过去:
“哎呀呀,真是稀客稀客啊!谢大人几时到的双桂县?怎么不早些派人来告知本官?本官也好有所准备,为谢大人接风洗尘啊。”
谢瑾澜哪里看不出他只是在客套?于是礼尚往来般笑道:“陆大人严重了。本官途经贵地,本是没有打算惊动陆大人的。”
示意谢瑾澜落座后,陆县令随之在其左侧落座:“哦?那不知谢大人为何又改了主意?”
谢瑾澜直接道明了来意:“听闻贵地昨日死了人?”
陆县令微微一愣,但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是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确是如此。几日前一戴着面具的男子来到象岗镇,住在镇上最好的客栈。昨日清晨那人的尸首被人在雁中山山脚下发现。
不过经仵作查验,那人却是名女子,是醉酒从山上滚落意外身亡的。本官已吩咐衙中赵主簿书写结案笔录,今日就会有告示出来了。”
谢瑾澜神色微敛:“陆大人请慢!陆大人可否让本官前去看看尸首,明日再结案?”
陆县令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端起身侧的茶杯缓缓饮了一口,轻轻放下后,斜睨着谢瑾澜:
“谢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觉得本官故意作假?”
谢瑾澜淡笑道:“陆大人误会了,本官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
陆县令有些好奇:“蹊跷?”
谢瑾澜微一颔首:
“不错,正是蹊跷。那白姓女子在象岗镇上的所作所为,本官虽是今日才到此地,却也有所耳闻。
她这般死的这般突然,验尸结果却是意外身亡。本官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之事。或许,是有人谋财害命,而后故布疑阵。”
陆县令却是笑了:
“谢大人怕是想太多了。衙门里的唐仵作虽是年轻,可他家中世代皆是仵作,他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可比大多数仵作有经验许多。更何况,本官为官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没见过?
曾有一案,一中年妇人死在家中,人人皆以为是与其不睦的儿媳下的狠手。可谁能想到,会是那妇人自个儿误食了两种相克的食物,这才中毒身亡的!”
谢瑾澜道:“陆大人所言有理。只是,本官还是想去看上一眼。不知,陆大人能否给本官几分薄面?”
陆县令不以为然一笑:“谢大人就算去看了又如何?难不成谢大人还会验尸不成?”
说着,又端起了茶杯放在嘴边轻啜。
谢瑾澜笑道:“正是如此,本官对验尸一事,略懂皮毛。”
“噗”
陆县令口中的茶水瞬间喷洒了出来。
匆匆放下茶杯,取出帕子擦掉身上的水渍后,他略带歉意的朝谢瑾澜笑笑:“真是抱歉谢大人。”
不是他太过大惊小怪,实在是谢瑾澜这话太过令人吃惊了。身为一县之首,竟会验尸这门活计!
谢瑾澜并不介意:“无碍,只是本官会验尸一事,还望陆大人替本官保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