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确定了药方,将药方留给老大方一份,并嘱咐老大夫这病分热症和寒症,医术有载:寒甚,则转筋厥逆冷汗;暑甚,则大渴引饮不已。病既不同,治亦各异,惟在详审其因,分而疗之,庶卒然之顷,不致有误矣。
所以要分情况处理,白天的药方里专门给他详细解释了一下各种情况:理,治也,料理之谓。中,里也,里阴之谓。
参、术之甘温里也,甘草甘平和中也,干姜辛热散寒也。
霍乱须分寒热而治也。头痛、发热、身疼痛者,风寒伤于表也,外风而挟内热,饮食以致吐利,必欲饮水,当以五苓散两解表里,使邪从汗出,里邪即从小便而去。
不欲饮水者,寒多无热,胃阳气虚,当以理中丸温中散寒为主,此以表里寒热辨证治病也。
吐利止,而身痛不休者,当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汤小和之。
而且这病主要源于饮水不干净,所以特别注意要保持饮水干净,也及时注意病人的排泄物的状况,初期过来的人要紧着治疗,他们是可以好的。
初期治疗的一些药物很平常,让老大夫去野地里寻找也是可以找到的,只是中后期需要参,术等一类补元气的珍贵药材,老大夫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的!
白天交代完了心痛的看着众人,破庙的地上燃着几个火盆,现在外面已经是深夜了,屋顶上破着好几个洞,能看到外面的星空,虽然这边气候适中,可是他们都身体虚弱,就那样躺在地上,也是会觉得寒冷的!
有些有意识的人还能呻吟几声,有些已经到了中后期,严重的脱水,身体被拉得只剩皮包骨头了,只能躺在那里等死。
还有几个不大点的孩子躺在大人之间,像小猴子一样,瘦胳膊瘦腿的,一动不动的毫无生气!
白天行医数年,各种疑难杂症见过不少,也有很多人因病不治死在他的面前,他虽然收的诊金极高,但如果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地方,他也不会见死不救,可是像这样的场景他第一次见。
让人沮丧,心痛,让人无能为力!
他的那些个药材还要过两天才能运来,远水解不了近渴!
白天叹了口气,只好将身上随身带着的几瓶神药给了老大夫两瓶,交代他那些是他用珍稀药材练的续命丹,加入药汤里可以增加药效,若病情不重,或者抵抗力强些的没准可以直接好了,不好也可以延长寿命!
老大夫一听连连感谢,要给白天磕头,白天赶紧给扶了起来。
告别老大夫出来,白天将身上的衣服脱了让暗卫们找地方烧了,自己又用药水净了手脸。
然后回到客栈里,让小甲他们去通知人赶紧按照方子准备药材。
他们则连夜赶去了驻地,马蹄声“咯哒咯哒”密集的从地面传出,四周都是杂草丛生,树木在夜里映出一个自己轮廓的黑影。
夜沉沉的,是黎明前的黑暗,白天扬着马鞭,抽着身下的枣红色骏马,心里空前绝后的沉重,仿佛一股力量压在后背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想起当初自己学医,只是师傅要他有一技之长好安身立命,可自己起初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或者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不过就是想着学了就应该学好,到时候一身医术横行天下,无人敢惹!岂不快哉!
但师傅教他医术,也曾经无数次告诉他要心怀天下,要仁心仁术,医者父母心!他那时并不大懂得那是什么样的心里,而且他在外面闯荡几年之后,被世俗迷惑了双眼,忘记了学医它最初的责任感!
白天始终觉得人这短短几十年,死亡是肯定的,即便不是得病,也会因为别的,所以他并不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有多贵重,可是此刻那些人躺在那里等死的场面,突然让他反思自己,自己学医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路胡思乱想的,到了那里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蓝,驻地也静悄悄的,只有火盆里的火还“霹雳吧啦”的燃烧着。
到了那里,亮明身份,士兵领着他去了司徒羽他们的帐子,司徒羽三人都正在椅子里坐着闭目养神,听到声音都睁开了眼睛,几人也都好多天没有休息了,眼球上都是血丝,又干又涩。
见白天进来,一脸的愁容满面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幽幽干哑着嗓子问到“怎么了,白天,没有找到药方吗?”
白天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沉沉的将他所看到一切跟几人说了一下。
其他三人一听心也都沉了下去。
司徒羽觉得太阳穴处“嘣嘣”作响,伸手使劲儿揉了几下,如果这样,那那三万士兵的情况怕也好不了哪里去!
看外面天已经亮了,便打算起身,坐了半天,浑身上下都僵硬了,司徒羽也没有在意,双手背后径直出了营帐。
刚出门,一个捂着口脸的士兵就急急忙忙的往他旁边的帐子里跑去,一会儿那洪亮连外衣都没有顾得穿,还光着脚丫子跟着那人跑出来,一起往霍老将军的营帐跑去。
司徒羽下意识的想到估计是老将军醒了,他的那瓶药比白天练的其他药都要好,是那长生泉的水直接做成的,比泉水方便携带,小陶亲自给他做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别人分享,怕没有了就是真的没有了!
果然一会儿,几个校尉都匆匆忙忙的跑过去,去了老将军的营帐,看来是真的醒了。
外面天越来越亮,白天他们也都出来了。
幽幽伸了个懒腰,拿自己的水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