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宁街多出一家新奇的钱铺来。据说,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对它十分青睐。人们可以在这家钱铺里面兑换银票或零钱,也可以存放钱物。可以说,它极大地便利了人们的生活。
“殿下,冉姑娘在城中开了一家钱铺。”
“钱铺?”
胥子熠放下手中令人糟心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道:“她不好好待在郡主府,跑出来开钱铺干什么?”
莫问答:“冉姑娘的心思……向来异于常人……”
“可有人去找她的麻烦?”
“说来也奇怪。冉姑娘的钱庄包容万物,既能兑换银钱,也能存储钱财,接触的人更是鱼龙混杂。可麻烦竟是极少。”
“她倒是聪明。钱财交换,本就是交易过后便账数两清的事。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权贵富人,都没有事后再找麻烦的道理。”
胥子熠收了收心神,继续道:“但总归不能掉以轻心。你派几个人守着冉一一的钱庄吧,以防宵小之辈寻衅滋事。”
“是。”
半月前的一天。
冉一一独自一人在天宁街来回晃悠了好几圈,心生感慨:
无论哪朝哪代,这发家致富都不容易啊!就以“青胥双阁”为例,主供官宦人家的衣料,听上去确实是十分的威风,可店家须得日日夜夜看权贵富人的眼色行事,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权贵。丢了生意是小,丢了性命是大呀!她究竟能做些什么呢?有何保险的生财之道?
“姐姐姐姐,你要不要买花?”
突然,有个卖花的小女孩拉住了冉一一的一片衣角,眨巴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向她投来祈求的目光。
冉一一蹲下身来,问:“你怎么啦?你还这么小,怎么跑出来卖花呢?你的父母呢?家人呢?”
“我……我阿娘她病了,需要用钱治病……”
小女孩约摸六七岁,衣衫褴褛,想必生于苦穷人家。冉一一心疼地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灰,道:“你的花姐姐都买了!你快点拿着救命钱,去救你的娘亲吧!”
冉一一翻了翻自己的钱袋,发现她全身上下除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外,只余几枚铜钱了。银票太大,小女孩拿着必定不安全,可铜钱又太少,还不够买几个充饥的包子钱呢!该怎么办呢……
“啊!我知道了!”冉一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激动得差点破音,“我想到生财之道了!我可以开一家钱铺啊,用来兑换零钱!这样就能解决类似于现在这样的窘境了!啊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哈哈哈……小妹妹,谢谢你啊!”
小女孩望着眼前这位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近乎疯癫的女子,不解地摇头。她不得不将冉一一拉回现实:“姐姐,那你还买花吗?”
“买!当然买!”冉一一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狗子,她说,“姐姐的这些钱都给你!但是银票你拿着不安全,姐姐带你去买药!”
“嗯嗯!谢谢姐姐!”小女孩笑得特别甜。
自那以后,冉一一便向安然借了万两黄金作为启动基金,在西京城中经营起钱庄来。安然虽对冉一一的奇思妙想有诸多不解之处,但她依旧作为冉一一的坚强后盾,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嘉王府。
“公子,您真打算将洛甄姑娘送进宫去吗?”
“这步棋我们早就步好了,不是吗?”季臻在房中饮着茶,声音凉薄。
“可洛姑娘她对您一片真心……”
“袁力,你何时学会这般多嘴了?”
袁力自觉逾矩,但仍是坚持:“青胥皇宫是怎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您当真忍心?”
“若想复仇,势必要有所牺牲。是她自己说的,她愿意。”季臻并没有强迫她,洛甄完完全全是心甘情愿的。
袁力在此事并没有立场和发言权,他只能说:“属下都安排好了。两日后,洛甄便能进嘉王府。”
“嗯。记得让她好好表现,不要出了差错。”
“是。”
嘉王胥子启近日正忙于四处搜罗美人歌姬,欲在新年庆典献给胥子凌。洛甄才艺精绝,正可趁机入宫,博得胥子凌青睐,为季臻打探宫中消息。后宫中,也该有自己的人手才是。季臻从不是个仁慈心善的人,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冉一一。他的心中,自七年前那场浩劫,已是一片荒芜。
洛甄接到袁力传来的信息,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亦或两者兼而有之。她喜的是自己终于能为那人做点什么,悲的是那人要她做的,是投向他人的怀抱。
“罢了。”洛美人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丝苦笑,“宁可他负我,不能我负他。”
洛甄的琴技舞技皆是一绝。西京城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她之所以留在红香楼,并非是为了求得一方安隅,而是为了帮季臻搜罗西京权贵的消息和把柄。如今,她入宫,也是为他。她知道,季臻从不是个多情的人,哪怕自己为他做得再多,怕都不能换得他一次回眸。可是,只要季臻的目的达成了,只要他开心了,她就开心。
袁力早将他们搜集来的有关胥子凌的喜好禁忌给了洛甄。胥子凌虽宠爱贺桐,可他也不能不顾及大统,独宠皇后。后宫中嫔妃太少,子嗣稀薄,难免朝廷动摇,江山存患。如今时机正好。
嘉王对于洛甄的样貌身段十分满意,入宫献艺的那天很快来临。
除夕夜,西京城中灯火辉煌,烟花绽放,很是喜庆,皇宫中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