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进了里厅后,转向东正坐。有司将罗帕和发笄向胥子凌奉上,胥子凌起身,行至安然面前,声音刚劲有力: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宫人们高声地吟唱着祝文和颂词,又有礼官宣训: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安然下跪听训,神情是少见的恭敬和坚定。她一字一句地背出答辞:“弟虽不敏,敢不祗承!”
胥子凌扶起她,并亲自为她戴上及笄金冠。安然再行跪拜之礼,拜谢皇帝。
“安然,父皇和母后在你我幼时已崩。这些年,委屈你了。就连这及笄礼,都只能由为兄替你加笄……”
“皇兄,你无需自责。皇兄对安然的宠爱,安然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安然已经及笄,长大了。安然定会与皇兄一起,守护好父皇母后留下的这青胥河山!”
“皇兄信你!”
“礼成!”
“恭贺皇上,恭贺郡主!”
……
“啧啧啧,以前我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能有幸参加皇家的及笄礼!今日可谓是大饱眼福了!”
冉一一满足地抒发感慨,小陶醉的模样把季臻逗乐了,但他不得不小心提醒:“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冉一一瞬间清醒:“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青胥引》啊!《青胥引》才是正事儿呢!我这就去找安然!”
说完,某人又跑了个没影儿,季臻在后面止不住地摇头。
胥子熠不喜热闹,且礼典结束后,余下的宴席不过是些官场互捧的无聊说辞。本想立即离开,无意间看到四处游荡的冉一一,便停下了脚步。
冉一一偶然回头,也看到了胥子熠,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打了声招呼:“嗨!胥子熠,好久不见呀!”
胥子熠眼里罕见地露出一丝惊讶,从未有女子敢直呼自己的名讳。不过,这点小小的惊讶很快从胥子熠身上消失了。
“冉一一,你怎会在此处?”
“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呀!我随季臻来参加安然郡主的及笄礼。”
“哦。”
胥子熠也没有再作出什么表示,打算走人。
冉一一灵机一动,赶忙叫住了他:“诶,等等!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何事?”
躲在暗处的隐卫莫问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假的摄政王!不然以殿下的性格,怎么会在郡主府继续逗留,还多此一问!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打听打听……呃……我们日理万机的摄政王殿下,有没有见过一本叫《青胥引》的书哇?”
冉一一问得忐忑不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吖!
“略有耳闻。本王曾在中见过。”
冉一一一颗悬着的心刚要放下。
胥子熠:“你怎么知道是禁书?”
冉一一:……
胥子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胥子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你造么!都不能够愉快地玩耍了!”
冉一一跺了跺脚,就这么气鼓鼓地丢下胥子熠,大摇大摆地走了……
胥子熠一脸懵逼地杵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来。他刚刚都经历了什么?!
“莫问,回府。”
“是。”
莫问早就憋不住了。
冉一一把郡主府兜了个遍,终于见到了安然。
“安然!你害得我好找!”
“对不起嘛一一!大典上的礼服确实太重了!我回房换了件轻便的衣裳。怎么样,好看吗?”
冉一一这才注意到安然此刻着了一件缕金挑线纱裙。薄施粉黛,语笑嫣然,俏皮又明媚。
“特别好看!”
同为女生的冉一一真心诚意地为安然点了个赞。
“哈哈哈……对啦,你应该找到季臻了吧,快带我去瞧瞧!”
“哦~你这见色忘友的小家伙,走吧!”
宴席已经过半,季臻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独盏孤影,隐约透着一股的寂寥和悲伤。
冉一一似是没有察觉。小心翼翼地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捏捏鼻子,变了个音:“猜猜我是谁?”
季臻紧锁着的眉头霎那间舒展开来。他微微一笑,轻轻掰开冉一一的小手。
“冉一一,你很戏?”
“你才无聊呢!这叫童真好不好?喏,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后的这位小美人儿呢,就是安然郡主!你方才在典礼上已经见过的啦。”
“见过郡主。”
“免礼免礼!”
安然初见季臻,觉得眼前的男子清秀儒雅,风度翩翩,确有过人之姿,不失所望。相比之下,季臻对安然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他的态度仍是淡淡的,这令冉一一很是气馁。她不由得怀疑:季臻,莫不是……有断袖之癖吧?!冉一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险些站不稳了。安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一一,你这是怎么啦?”
“没……没什么……”
“郡主,一一估计是太累了,我先带她回府休息。想必席上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向郡主恭贺。告辞了。”
“喂!别走呀!本郡主还没跟你说上几句话呢!”
“没事儿,安然!以后你常来季府找我玩儿啊!就在城西,离你这儿不远!”某一一不嫌事儿大地招呼着安然,选择性地忽略掉脸色不佳的季臻。
“冉一一!”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