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斯鼻孔中喷出滚烫的热气,他胸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在自己面前,这个可以称作弟弟的人是他在这个地球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不过却又是他最痛恨和最想毁灭的人之一。
“五岁那年的圣诞节,我和母亲在东柏林的郊外一个乡村里,那时候二战刚刚结束没几年,苏联统治这那片土地,物资都十分紧张,士兵天天到处乱窜,杀人、qiáng_jiān、抢掠,妈妈那天出去忙了一天,给我带回了一只烤猪腿,我不知道她哪弄来的,我只知道我吃得很香很香。”
“到了晚上,我听了妈妈哼的儿歌,刚刚睡着,就听见屋子外面有动静,妈妈惊惊慌慌跑进我的房间,将我带到洗手间,将我藏在了马桶旁的地板下面……临走之前,她叮嘱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将来要自己好好活着,不能去查她的死因。”
他从衣服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了,将白烟喷在空中,看着它们在空中飘散。
“然后我就听见我妈妈去开了门,和来人在厨房的饭桌旁说话,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两声沉闷的枪响,接着,我在木板缝中看到我妈妈倒在地上,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就像被凝固的冰块一样冷,我还看到了血……顺着厨房的地板一直流入洗手间,滴落在我的衣服上……”
“唉……是谁干的?”查理曼也忍不住神色哀伤。
“我当时并不知道,不过我不是傻瓜,我记忆力很好,我将其中为首的那人的脸死死印在我自己的脑子里,瘦削的脸,薄如刀削的嘴唇……最明显的是眉心的一颗淡淡的肉痣……”
查理曼不吭声了,很明显,海恩斯嘴里说的是罗斯管家,罗斯管家的眉心就是有一颗淡淡的肉痣,而且脸也是瘦削的,嘴唇很薄。
“那天晚上,他们翻遍了整个地方,可是很奇怪的是,这些自诩是神的后裔的家伙居然没能发现我就躲在地板下面,其实他们翻了很多房间的地方,偏偏没翻洗手间的,也许,这些所谓自命不凡的贵族们不愿意用手去触碰那些肮脏的地方,也正是这样留了我一条贱命……”
“罗斯官家会那么不小心?如果他要斩草除根,你不会有机会活到今天,当晚没杀死你,他们会追杀你,直至天涯海角。”查理曼道。
“没错,我知道。”海恩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其实,也算是我运气好,如果当天晚上他们找不到我,也许会一直找我,追杀我。不过我运气真的很好,也许是冥冥中早有安排,我活着就是要跟你们作对的。我一直和邻居的一个同龄的男孩玩得很好,他经常来我们家,我妈妈也总是用最好吃的招待他,每次我妈妈做衣服,尽管经济上不宽裕,也总会做一套一模一样的给他,所以很多人都说我们长得很像很像,就像一对双胞胎。”
查理曼听到这里,似乎感觉有种不妙的感觉,龙云也是,听起来是一段儿时回忆,不过在海恩斯的嘴里用这种充满着仇恨的口吻说出来,总是有着惊悚片的既视感。
“那个男孩我还记得,叫做雅科夫,是个德俄混血,和我一样,小圆脸,一头金发。那天晚上,他恰好来找我玩,撞到了你们那位尊敬的罗斯管家。”
海恩斯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直至烟把肺都呛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缓了一阵,他才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你们那位管家大人看了雅科夫一眼,又对比了一下照片,偏偏那天雅科夫穿的衣服就是我妈妈做的……结果……你可以想象得到,雅科夫莫名其妙地做了冤死鬼,替我顶了本应该我来承担的三枪。那天晚上我等他们走了以后才悄悄爬出来,抱着妈妈的尸体哭了一阵,然后去卧室将我们仅剩的一点钱拿走,离开了那个家,我从小就很听话很懂事,我妈妈交代过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不能追查她的死因,所以我很听话,没去警局,第二天只是远远看着警察将我妈妈的尸体从房子里运出来,扔上运尸车……”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查理曼说。
“悲伤吗?”海恩斯摇摇头,用一种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查理曼,“你这种从小就咬着金汤匙出世,然后在豪华庄园里长大,过着锦衣玉食仆从如云生活的公子哥会体会到这些?你知道五岁的孩子在码头乞讨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你知道在街边擦皮鞋换黑面包是怎样的日子吗?你知道为了一个马克差点被人打死的那种感觉吗?不!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一样的废材公子哥!”
海恩斯越说越激动,一拳重重抽在查理曼的肚皮上,将他打成了一条大虾公,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查理曼依旧不能动弹,他尝试过挣脱这种控制,可是无济于事。
“你……你是怎么连亚特兰蒂斯的‘变形’和莫里亚的‘约束’天赋都能同时学会?”查理曼说:“一个混血种,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因为我是天才!”海恩斯张开双臂,一副得意的模样大声道:“正如我当初终于没听我妈妈的话,去追杀了她的死因和背后的内幕,然后我决定向你们复仇,你知道要找光复会这种组织有多难吗?我好不容易攒了点钱,花了几年去补课才读上了大学,又花了几年的时间接近了海恩斯教授……对了,这个是真正的海恩斯教授。”
“你……不是海恩斯本人……”
“不是,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