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嘶哑,抬起头时,眼睛里早已布满了血丝。
狱卒倚门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他,没说话。
“罢了……我已然都……都说了,咳咳……你们……你们……”一连串的咳嗽将汤正德的语声再度截断,他的呼吸变得困难,每一下喘息,喉头都会传来一阵刺痛。
“知道了,知道了,用不着你说,你那外室孙子自然能活下来的。”那狱卒终是开了口,语气极为温和。
然而,阴暗的刑房中,这话语显然毫无安抚之意,反叫人毛骨悚然。
而后,他忽地话头一转,笑道:“不过,兴德县又是什么鬼地方?难道不该是池州府铜陵县么?”
“哇”,这话音才一落地,汤正德便喷出了一口血。
那一刻,他眼睛里的光彩,终是完全黯淡了下去。
直到方才,他还在话里下了套儿,故意将铜陵说成了兴德,就是在拭探对方是否在诈他。
可是,对方却一语点破。
由此可知,那手指并金锁绝非伪造,而是真的。
他埋下的最后一张底牌,到底被人给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