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确实已经跨越了位面。
主位面,大荒,一个奇怪的被打塌了半边山崖的山顶,崖边还有个石桌,看模样本身绝对不是在这位置的,突兀得很。
明河有些呆滞地看着石桌,半天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无相之能真的太离奇了,位面之隔对她们如同不存在,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没那么夸张。”曦月仿佛很熟悉此地似的,悠然坐在石桌边上,掏了个酒葫芦喝了一口:“位面穿梭还是很费功力的,最起码不能有个敌人在旁边搞破坏,否则极其容易陷入空间乱流,会很麻烦。当初我和左擎天互相掣肘,他连饕餮界膜都不敢进,白白便宜了那桃花男收了条狗子。”
明河奇道:“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你那幼稚的脸,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很难猜?”曦月鄙视道:“要不要我再猜一下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明河俏脸微红:“不要了。”
谁也知道,这时候心思肯定还在回味秦弈啊。
而且这会儿她对师父意见很大。
本来好端端在清修的,是你把我拉到大荒来的……你不就是想让我见他嘛。
坏人清修的,与其说是秦弈,还不如说是你呢。现在翻车了,你又急匆匆把人抓走,很好玩吗?
都要按你们大人的意思,否则就打屁股吗?
清修了一辈子的“小”道姑,被师父从情郎身边抓走,叛逆心理大起,都快压不住了。
曦月支着脑袋打量了她一阵,都不用想也知道徒弟这会儿什么心思,忍不住失笑,随意道:“坐。”
明河撅着嘴坐了,还有些负气地偏头不看师父。
曦月笑道:“知不知道这是哪?”
明河撇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大荒。”
曦月悠悠道:“这是秦弈战斗过的地方,山崖是他打塌的,这石桌是他无中生有,变出来的。”
明河坐直了一些,原本是侧着身子没挨桌子的,嫌弃,可一听就下意识把手肘放桌子上了。
师徒俩都手肘撑桌,支着粉腮,你看我我看你地对视了一阵子,明河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了师父的目光。
“觉得师父很霸道吗?”曦月叹了口气:“难道真的看着你沉沦情爱,心志软弱,道心不复?”
明河低声道:“师父阻止没错啦……可我们刚才也不至于……”
“要不是师父阻止,老娘看你们当场就可以做起来,还不至于!”
明河面红耳赤,顿足道:“孟轻影还在旁边呢!”
“她晕着……”曦月似笑非笑:“就算她没晕着,你确定她不会一起上?”
“……”明河无言以对。
“至于给他设置新的障碍……”曦月顿了一下,再度轻叹:“每个人的道不同,他和我们不一样。秦弈的师父不知道是谁,很是高明……他们修的是本我见性,也是根据性情而施,并无拘泥。具体在秦弈这儿,是心存悲悯,扬善去恶,该做的就做,求一个念头通达,终成自在。眼下他束缚很多,随着修行提升,就会越来越少,最终得证无相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他师父厉害,他自己也优秀。”
明河听得目不转睛,很是重视。
师父对他评价很高呀,几乎是断定他能无相。
“可我们的修行不一样,我们是上体天心,感悟天道而行。”曦月淡淡道:“天道无偏倚,明月星河耀于世间,它不会对人间喜怒有任何偏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星月亘古恒在,人世几度春秋?天枢神阙只是观,而不涉。”
明河沉默片刻,她自幼修行如此,岂能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你见过天上的星星动情吗?
一旦动情了,还是天道吗?
追求太上之境,本来就是如此。
她之前为什么一直拒绝秦弈,不想和他进一步发展,岂不就是因为这个?
但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叛逆了一下,低声反驳:“既然万千大道,殊途同归,秦弈可以走他的本我,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因循守旧?”
“你要本我?”曦月笑笑:“那也可以啊。”
明河抬头看她,心中微微有些悸动感,好像知道师父要说什么。
果然曦月道:“虽然你前世今生绞得魂海欲碎,什么都没想起来,但至少你应该可以猜到你是谁。”
明河默然。
“你是冥河化身,幽冥意志的具现者。”曦月淡淡道:“你自己,就是无偏无倚、无善无恶、最清冷最公正的……幽冥。”
明河下意识捏紧了手心。
“你见过……悠悠冥河,浩浩幽垠……有情?”
“我不是冥河!”
“无论是黄泉冥河,还是碧落明河,有什么区别呢?”
明河怔住了。
曦月平静道:“天枢仪轨,就在这里。”
明河低声道:“师父,你早知道?”
“我算得到你前世非凡,也大约知道与幽冥有关,却不确知是什么,毕竟那是与我同级甚至比我更强的存在,我算不尽。”曦月笑笑:“但如今知道了,不是么?”
明河道:“这叫宿命?”
曦月怔了怔,望天看了好久,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师父也不知道?”
“天道无常,谁能尽知?”曦月淡淡道:“我只知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的徒弟无论前世今生,根本就不合适谈情说爱,若是乱动尘心,那大道就真是此生无望了。当然……你可以说,你不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