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我打的那一枚。”铁匠接过钉子,上下摩挲了几下后,抬头对着两人说道。
柴倾城和白展飞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一喜。
“那您可还记得那日来打钉子的情景吗?”
白展飞伸过头去,开口问道。
铁匠蹙了蹙眉,似乎在回忆着,良久之后,缓缓开了口:“那人很是奇怪。”
柴倾城眼神一变,追问道:“哪里奇怪?”
铁匠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沉声道:“哪里都奇怪。”他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记得是两天前,那日一大早我才刚开铺子门,一个男人就等在了外面,见我开口,就直接走了进来,说他要钉子。”
钉子?
柴倾城眼神一亮,目光落在了铁匠手中拿着的那一枚。“就是这枚?”
“嗯。”那铁匠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大老远来铁匠铺要求做一个钉子的。而且似乎那人还很急。我说钉子打完之后,需要打磨才能使用,那人却直接说不必了,他急用,因此……”他将手中的钉子调转了个方向,尖端朝上,对柴倾城和白展飞展示着那钉子的四周,上面有参差不平的小刺。
“那您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白展飞沉声问道。
那铁匠却是摇了摇头,“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脸。”
柴倾城微微叹了口气,却听到铁匠继续说道:“虽然我没有看到那人的长相,却看到了他的脖子上似乎长了一颗痣。”
痣?
又是脖子长痣?
柴倾城脸色一沉,转头对上了白展飞的目光。看来这个人与收买老妇人的男子果然是一个人。
现在可以肯定这个脖子上长痣的人与本案有着莫大的干系,可是该怎样才能将这个人给揪出来呢?
猛地,柴倾城眼神一亮,站起身来,在白展飞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之后,那白展飞也是眼前一亮,两人相视一笑,白展飞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那个铁匠,说道:“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们一个忙。”
“哎,你说那老刘还真知道杀人案的凶手啊?”
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汉穿着黑灰色的棉布长袍子斜斜地靠在村头的柳树上,眼光斜斜地落在了不远处那间破旧的铁匠铺上,手上端着一杆磨得发亮的烟枪,一边优哉游哉地抽着旱烟,一边冲着身边的另一个戴着帽子的老汉闲聊着。
“这……我也不知道啊,听说是前几日那凶手来老刘的铁匠铺里买过钉子,被认出来了不是。啧啧……”
那人唏嘘道,身姿微微一偏,巧妙地避开了对面飘过来的刺鼻烟雾。
“听说……这会子正在里面描述犯人的画像呢。”
那老汉瞅了对面人一眼,轻笑一声,从肺中舒服地吐出一大口烟雾来。
两人靠在少说也活了好几十年的柳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远处是高高堆起来的麦秆堆,那都是第一次收成之前,家里的牲畜唯一的口粮,此刻还堆得老高。
再远处,是几声断断续续的牛叫。
两两三三的孩子们在远处的空气上玩耍。
看着是一派祥和宁静的郊外图。
没有人发现,在那高高堆起的麦秆堆后面,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悄悄隐匿了起来,自麦秆堆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铁匠铺,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意。
随后便忽然消失了。
——*——
老刘家铁匠铺中。
“你们确定他一定会来么?”
铁匠老刘战战兢兢地坐在书桌前,柴倾城和白展飞站在他面前。
“消息散播出去了吗?”
柴倾城转头对着白展飞问道。
“当然,现在京城中就算是再足不出户的人都应该已经知道了这里正在画凶手的画像了。”白展飞微微一笑,回看了一眼柴倾城,眼神中满是赞赏之意,“郡主,你是怎么想到让乞丐们去传播这个消息的?”
柴倾城微微一笑,“这京城中人人都有秘密,可只有乞丐没有。他们是最好的途径,来散播我们想要的消息。”
“外面都埋伏好了吗?”
柴倾城问道。
白展飞微微一笑,看着柴倾城,伸手打了个响指,然后走到柴倾城身边,指了指窗外,对着柴倾城说道:“你看。”
柴倾城一愣,顺着白展飞所指的方向看了出去,房顶上密密麻麻埋伏着几排弓箭手,后面几间废弃的屋子里也都埋伏着满满的衙役,各个整装以待。
“很好,这次我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柴倾城冷笑一声。敢算计他们天香楼和戏院,她便叫他尝尝什么叫厉害!
不知不觉,夜深了下来。
随着几声狗吠之后,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又到了农历十五,月亮极大极圆,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向地面不断地投射着银白色光芒,照得房屋和地面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白霜似的。
整个京郊都笼罩在一片银白色之中,除了一间小小的屋子还闪着微弱的橘黄色光芒,在黑暗中显出了几分温暖,那是老刘家铁匠铺后院中的一间小小的屋子。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趁着夜色摸了进去。
透过屋内微弱的烛光,能看到一个被拉的长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似乎有人还没有休息。
那个黑影眼神一凛,动作轻快地滚到门外,小心地转过身体,自怀中掏出一个土黄色的管状物,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