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会被小厮们欺辱?难道不是你之前做总管之时苛待他们种下的因?还有这次的事情,你贪图钱财,至整个天香楼于不顾。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能怪得到别人头上?”
字字珠玑,刘朴汉粗粗地喘着粗气,瞪着柴倾城,像只濒临爆发的野兽。
柴倾城却丝毫不害怕他要吃了自己的目光,看了看站在旁边围观的小厮,说道:“你知道你最可笑的一点是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欺辱你,可你却利用了最后一个愿意帮助你的人。”
刘朴汉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拳,抬手朝着小厮堆里看去,小丘正站在其中,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此时,那张肥胖愤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心虚的表情,他低下头,或许是不敢再去看小丘的脸。
这样的人怎么配留在天香楼。香不染看着地上的人,眼睛眨也没眨,只是淡淡地说道:“刘叔不是想返乡吗?小侄这就派人亲自护送您回京。”
柴倾城出去的时候,看见刘朴汉被像条死猪一样拖了出去。等待着他的将是宗室的处罚和幽禁,对于他来说最残酷的惩罚恐怕就是呆在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日复一日,变得绝望。
自从揪出了刘朴汉,更换了置水桶之后,酿出来的酒就再也没坏过。柴倾城也用没坏的酒提纯除了更好、更浓的美酒。
每年一次的斗酒会是全萧国规格最高的酒类比赛了。拔得头筹的酒品可以直接被引入宫中,作为宫廷用酒,这从来都是每个酿酒人的梦想。
今年的斗酒会更是夺得了全京城的瞩目,因为今年静王爷会作为最终嘉宾出场为获胜的一方颁奖,这个消息一出,京城中的闺阁小姐们都蠢蠢欲动,纷纷想要去斗酒会上一睹玉面王爷萧卿师的真容。可以说,整个京城都在期待这场斗酒会。
几日之后,万众瞩目的斗酒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一大早,香不染带着柴倾城以及一大坛子酒坐上马车径直朝着京中最热闹的临江街而去。
刚到临江街街首,马车就被迫停了下来。马夫惋惜的声音传了过来:“楼主,前面人太多了,马车进不去了。”
柴倾城与香不染对视了一眼,下了马车。
整条街道,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穿着精致的男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香不染与柴倾城夹杂在人群中间,前方不远处搭着高高的台子,上面贴着龙飞凤舞“斗酒会”三个大字。
街上到处都是打扮精致的年轻男女,两人带着身后拿着酒壶的小厮从拥挤的人群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费力走了过去。
此时,台子上摆满了各类酒杯,还零星摆着几盘下酒菜,丫鬟小厮们正忙忙碌碌地来回穿梭着,不时停下来,整理桌椅。陆陆续续有人走上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相互交谈着。
“天香楼到了。”
后台的一个小厮从旁边伸头出来,看到了香不染,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朝着里面喊道。
立刻就有小厮应了声从台子上跑下去,冲着香不染行了个礼。“香楼主请随我来。”然后引着他们朝台上走了过去。
不时有人冲着他们打招呼,香不染也一一回应着,似乎都熟识的样子。好不容易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柴倾城看他都快要笑僵了的脸,低声问道:“这些人你都认识?”
香不染一边对着面前来来回回的同行们僵硬着脸地打着招呼,一边对柴倾城呲牙咧嘴地说道:“不然呢,你当真以为银子是这么好赚的吗?”
“那我还有个条件……”柴倾城看着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感觉浑身瘆得慌,连忙开口,然而刚说一半,就被香不染打断:“不想受这些累可以,那就降到二八。”
柴倾城愤愤瞪了他一眼,将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位是……?”一位五十多岁、面色和蔼的男人走了过来,对着香不染问道。
柴倾城也连忙摆出了那副商业专用笑脸,香不染伸手刚想介绍,“关老,这位是我们……”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熟悉的尖音打断。
“呦……这位不是天香楼的香楼主和酿酒师嘛……”
陈来福从远处慢悠悠走了进来,身后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个小厮,为首的小厮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雕琢地十分精细的玉壶,通体润泽微透,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微微晃动的透明液体。不禁让人猜测,如此精美的玉壶里面盛的该是怎样的琼浆玉液。
“呦,关老,您怎么也在这?”那陈来福像是刚看见,与香不染他们站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京城第一楼北辰楼的楼主关辰,像是似乎有些忌惮,对着关辰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那站在香不染面前的关老只是对着他淡淡点了点头,寒暄了一句。“几年不见,不知陈家家主身体可还好?”
陈来福立刻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去,点了点头,“家主身体很好,关老放心。”
关老淡淡嗯了一声,便转过头去,拍了拍香不染的胳膊,笑着说道:“香楼主,我很期待你这次的酒。”然后便离开了。
等到关老一走,陈来福脸上的诚惶诚恐就立刻退了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目光落到了香不染桌上那个看起来有些寒酸的竹筒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香不染,天香楼生意这么不好吗?居然要拿竹筒作为盛具来装酒参加斗酒会,这竹子不会是刚刚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