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倾城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带着小雨走了过去。
古朴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天香楼”三个字。
柴倾城一愣,然后拍了拍身边一个正拼命伸着脖子往里面挤的中年布衣女人。“哎,大姐,这里面在干什么啊?”
她一边朝里面看了看,一边侧身问道。
那布衣大姐“啧”了一声,转了过来,面上满是不耐烦,斜耷着一双三角眼瞥了一眼柴倾城,然后眼睛眯了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哼,尖酸刻薄地开了口。
“乡下来的吧?”
她的语调虽然不重不轻,嗓子却极尖,一时间引得周围人频频蹙眉回头看,但那女人似乎是毫不在意,语气中似有莫名的优越感。
“今儿可是天香楼的刘朴汉刘掌柜为了楼主回来特意请了高僧来诵经祈福呢。”然后看了她一眼,讥笑道:“你一个乡下来的懂什么?去!去!去!别在这捣乱。”说完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怎么着?古代也歧视外地人吗?
柴倾城眼珠一转,忽然高喊了一声,“哎呦,谁的金子掉了?”
“哪呢?哪呢?”那女人猛地转头过来,急忙蹲下去,一双眼珠子在地上快速扫视着,接过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金子的踪影,刚站起来就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挤到了有利位置早已被旁边的一个魁梧大汉给霸占了,顿时气得肝火疼。
柴倾城笑着摇摇头,带着小雨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
只见那天香楼门口站着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膀大腰圆,肥胖的手上捏着一把竹扇,身上套着一件极其亮眼的金色长袍,腰间吊着五六枚玉佩,稍稍一动就叮铃咣当乱响。
这大概就是那大姐所说的天香楼的刘掌柜了吧。
再看那门前豁然架着一口大铁锅,锅中是烧的翻滚的油,灼热的油烟在空中蒸腾,炙地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然而在那令人望而却步的大铁锅内,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正安详地坐在里面,双手合十,嘴唇蠕动,似乎在念些什么。
铁锅四周四个十岁左右的小和尚席地而坐,也皆是双手合十,神情十分虔诚。
围观的人群中,有那虔诚的也双手合十,也有那如柴倾城一般看热闹的,此刻便交头接耳闲聊起来。
“这刘掌柜可真有本事,竟然能将可悟大师请来诵经!”
“谁说不是呐,人都传可悟大师有金刚不坏之身,能烈油烹煮而毫发无损。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柴倾城听到这几个字,缓缓将目光移到了中间那口大铁锅上,烈油烹煮而毫发无损?
她不可置否地笑了一声,看来这天香楼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竟然信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柴倾城摇了摇头,转过头牵着小雨就准备往外走。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忽然全都跪了下来,柴倾城回过头去,看到那位所谓的“大师”已经缓缓从油锅中站了起来,身上围着一件湿漉漉的僧袍。
“天佑此楼,阿弥陀佛。”
他的声音厚重庄严,似乎还真有几分佛陀之感。
“你为何不跪大师?”四周原本席地而坐的小和尚此刻已经全站了起来,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朝着柴倾城走过来,对着她质问道。
柴倾城一愣,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很简单,因为……我不信佛啊。”
“你……”那小和尚似乎没想到柴倾城竟如此理直气壮,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于她。
柴倾城趁着他发怔的当,牵着小雨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
“站住!你这小小女子竟敢在我天香楼门口撒野?”
真是走哪都能遇到找茬的人。
柴倾城脚步一顿,心中暗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只见原本站在门口那个膀大腰圆的刘掌柜已经快步走到了她跟前,身后还带着三四个横眉怒目的大汉,个个手里都提着棍棒。看样子是存心来找茬了。
柴倾城感觉到自己的衣袍被人拽了拽,低头看去,一个跪着的粗布女人松开手,然后对着她劝道:“姑娘,你就低个头,赶紧跪下吧。”那人面上全是真诚,柴倾城心中顿时一暖,对着她摇了摇头。
“若是信佛,我的心已经跪下了,若是不信,纵使身跪了,也骗不了佛祖。”
柴倾城面上一派坦坦荡荡,然后看着面前硬生生将五官挤到一小处的摇摇晃晃的脸问道:“掌柜的,你说我现在是跪下了,还是没跪呢?”
那刘朴汉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颤动着手指直直地指向柴倾城,“你……你这是狡辩!”
柴倾城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那位大师似乎坐不住了。
“你个小女娃娃竟敢亵渎神灵!快不快快跪下!”他声如洪钟,如钟响起,摄人心魄。在场的群众全都将头埋得更低,似是不敢直视佛陀怒颜。
“大师,我很好奇这些话是您说的,还是神灵说的?”柴倾城斜斜看着面前的佛陀,语气中带着些漫不经心地疑问。
“你居然敢这么对大师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本来今天是他憋着劲儿想好好表现一下的日子,居然被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娃娃给横插一脚,刘朴汉现在只想尽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给扔出去,万一不染侄儿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那可就糟了!
于是他忙摆了摆手,立刻从身后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