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
萧寒伸手挑起长乐宫的幔纱,轻柔地呼唤着。
入眼的场景让他忍不住心中一软,连带着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的疲倦也一扫而空,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温暖。
苏柔儿穿着宽松的凤袍,头上不着一根珠翠,任凭满头黑发垂落。
嘴里正温柔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中轻轻摇晃着旁边的小小摇篮,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母性特有的温柔感。
“陛下,最近朝政可好?”
苏柔儿看到萧寒眉间的倦意,颇有些心疼。为了找她,他落下了许多政务,如今都要一一补过。
心疼过后又是十分的庆幸和满足。这样的男人,如今是她的丈夫了。
被苏柔儿这么一问,萧寒倒想起今日探子来报的一件事,说是近日京城忽然出现了一队突厥商人。
他已经派人去秘密监视了,料想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萧寒摇摇头,收回心思,走了过去,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拨浪鼓坐在了苏柔儿旁边,冲着摇篮的小人儿摇了摇。
“景柔,父皇来了……”
小小的人儿好像听懂了似的,朝着他咯咯地笑,还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勾了勾他摇着拨浪鼓的手。
“柔儿……你可看见了?景柔抓朕的手了……”萧寒有点激动,忍不住伸手去逗弄摇篮里的小人儿。
苏柔儿看着这一大一小的温馨场面,想着前几日秀月修书提起那两个孩子的现状,斟酌着开口。
“陛下,十日后就是景柔的百日宴了,我想召汐儿和瑞儿回京。汐儿已经十岁了,瑞儿也已经有六岁了,再把他们寄养在宣安城……怕是多有不妥。”
萧寒敛眉。当日京城大乱,柔儿失踪,他方寸大乱,只得草草将两个孩子送往宣安城,交由柴秀月夫妇照看,后来政务堆积如山,却也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到如今,竟也有一年多了。
汐儿和瑞儿也是他的孩子,如何能割舍的下,只是……他慢慢看向柔儿。
那汐儿的生母与柔儿实在干涉太深,瑞儿的生母更是曾经劫持了柔儿和安乐,将这两个孩子养在她名下,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像是看出了萧寒的犹豫,苏柔儿缓缓伸手将他环住。“陛下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我们一起将他们抚养长大吧。”
她将头靠在萧寒胸前。前尘往事已经逝去,稚子何其无辜。那两个孩子,她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教养的。
“也好。明日一早朕便下旨召他们回京。”萧寒沉思片刻,看向她的眸子里更多了几分温存。他的柔儿是从来都是如此地善解人意。
“一切都听陛下的。” 苏柔儿低垂着眸子,嘴角泛着笑意。
静谧温暖的寝殿宫内,烛光微微晃动,萧寒看着苏柔儿这副不施粉黛的样子,竟比平日里更显娇美,此刻脸上又显出淡淡的桃色,连上面细细的绒毛都映上了淡淡的粉色。
“柔儿……你今日好美……”他情不自禁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气氛顿时旖旎起来。
“陛下……”苏柔儿脸色一红,与萧寒在一起这么久,她明显知道他这是情动了。
苏柔儿只觉天旋地转,自己被猛地拦腰抱起,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置身床榻之上,顷刻之间,一个身影已经欺身上来,那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此时似有火星点点,只差片刻就会燃烧起来。
“陛下……别……这还有人呢……”苏柔儿的脸快速爬上两朵红晕,急忙拿起一旁的锦被将自己过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萧寒忍不住一笑。
“人?”萧寒挑眉。看了看摇篮里的小景柔,轻描淡写地说道。
“噢……那个小东西——不算——”
苏柔儿刚想争辩,身上人飞快封住了她的嘴。
红烛长燃,春色满帐。
窗外夜色正浓。
在这夜色之中,大多数人都沉沉睡去,却也有极少数人昼伏夜出,搅 弄风云。
一处偏僻的宫殿前。身着宫女制服的女子笑盈盈地朝面前人行了个礼。
“您就是崔嬷嬷吧。”
崔嬷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自从魏公公把三皇子百日宴的筹办事宜交给自己,来贿赂自己想进去当差的宫女公公就没断过。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宫女,其貌不扬,看着也似乎没什么油水。
小宫女人任凭她打量自己,也不说话,只伸手给崔嬷嬷怀里塞了一个荷包。
崔嬷嬷颠了颠份量,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显然很满意。
倒也是个懂事的!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面前站着的小宫女沉声说道。
“十日之后的百日宴,你就跟在我后头帮忙。不可乱跑,免得冲撞了贵人。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最后几句沉了沉,颇有几分警告的味道。
“谢嬷嬷。”她乖巧地福了福身。
崔嬷嬷看她仪态周正,又是个沉稳的,想了想又多交代了几句后,揣着沉甸甸的荷包走了,边走边乐,心里盘算着加上今天这一笔,估计就能凑够给儿子娶媳妇的银子了。
站在原地的小宫女目送崔嬷嬷离开,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无穷的冷意。
十日一闪而过,很快就到了举办百日宴的这天。
此时的苏柔儿正坐在长乐宫里,对面坐着一个眉眼中带着英气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却又平添了一丝温婉,正是从宣安城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