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个健硕的孩子病成这个样子,皇帝的心早就化了,这会再听到轩儿这般惶恐的声音,只觉得心中难受的要命。
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胡乱翻看奏折虽然不妥,但是以后调教的就是了。
这会,皇帝却是一丝怪罪的心都没有了。
“皇爷爷不生气了。”皇帝坐在床边,摸着轩儿的额头,语气这才轻柔了许多。
刚才还战战兢兢的轩儿,这会俨然平和了许多。
“轩儿不知道皇爷爷会生气,是高公公说皇爷爷心中是欢喜轩儿看折子的。”轩儿的声音不轻不重的想起来,虽然依旧是有几分虚弱,但也清楚的传到众人耳中了。
房间中静悄悄的,就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楚了。
原本在地上跪着的高松,听到萧景轩的话,只觉得后背发凉,脸上一片的不可置信,连滚带爬的爬到了皇帝身边。
“奴才……奴才没有……”那日分明是小世子自己要看奏折的,他没有拦着而已。
皇帝此刻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肃穆,只是低头看着脚边的内监,跟看蝼蚁一般。
这个内监原本是他看着机警,放到轩儿身边伺候的,还是能认得的。
“那你是在说朕的皇孙污蔑你?”皇帝的声音很平缓,但是这平缓的声音在打在众人心中,却无端的让人感到压力。
跪在地上的高松,这会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奴才不敢!”
萧景轩是天潢贵胄,他就是一个奴才,哪里有分说的余地,这会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苏柔儿在一旁看着,低垂着眼睛,却是不敢乱看。
尚且不说轩儿嘴中的话真假,皇帝既然心中疼爱轩儿,那刚才轩儿说的话是假的,便也是真的了。
退一万步说,一个五岁孩童说出来的话,还是可信度很高的。
皇帝这会脸上已然是一片冷意,看着自己脚边的内监,冷冷开口:“拖下去!”
这三个字就已经决定这一切了。
苏柔儿看着被拖出去的内监,这会只觉得说不上来奇怪,余光在轩儿的面上扫了一眼,却是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只是瞬息之间却是有了定夺。
皇帝这会自然还是担心轩儿的,即便轩儿此刻能开口说话了,但是这么长时间的昏迷,自然是让人担心的,“轩儿的病是否会伤及根本?”
这话咬的十分重,但是只说是病,半分都未提及毒。
苏柔儿知道,那毒虽然难解,但却是能看出来的。
“回皇上,小世子只是身子虚弱,再养一些日子身子就能大好。”皇榜之上未说明是毒,进宫之后未有一人提及轩儿是中毒,苏柔儿自然也不会傻到将话说破。
至于轩儿的身体,苏柔儿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这毒看着难缠,却是不会伤及人的根本,轩儿看着虚弱的厉害,但身子却是未有亏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柔儿这般说,皇帝也是信了几分。
“你们二人救治皇孙有功,若是轩儿无碍,朕自然不会少你们的赏赐。”皇帝的脸色倒是有了几分缓和,就是说话的语气也被刚才温和了几分。
“徐太医,你
将这二人安排在太医院,随时给轩儿来切脉。”这便是安排好了。
萧景轩这才刚醒来,于情于理他们二人是离不开的,终究是比太医院要管用一些。
被换作徐太医的,正是一开始在萧景轩床边跪着,束手无措的太医,这会虽然脸上有了几分平静,但心中却是十分惶然的,只是忙忙接旨。
要知道萧景轩从中毒到现在,太医院上下是战战兢兢的,眼下终于是有了缓机,倒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苏柔儿低垂着眼帘与云老一同跟着徐太医往外面去了。
只不过,苏柔儿走到门口,却是顿了顿,余光往床榻上的轩儿身上扫了一眼,那种奇怪的感觉依旧,但是却让人说不上来。
罢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苏柔儿跟在云石,一齐跟着徐太医往太医院去。
“云神医,敢问您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小世子苏醒的?”徐太医这会虽然态度谦和,但是言行举止却是比在萧景轩房间中多了几分自在。
苏柔儿在一旁听着,见徐太医对着云老说话,自然是明白了几分。
这徐太医怕是以为轩儿能醒来是云老的缘故。
也是,云老的年龄与阅历也是容易让人信服的。
但今日这事,云老却是连一根指头都没参与,这会被人突然问起来,脸上也顿时间挂不住,那脸色分明是比锅底还黑。
徐太医本来是好奇问了一句,但一见云石的神色,便止住不问了。
在皇宫内院待了许久的人,惯是会看人眼色的。
再有,他们能将萧景轩救醒来,自然是有旁人没有的本事,就连皇帝也是看重的,他这个太医院院使也是要以礼相待的。
等进了太医院,苏柔儿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都将徐太医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徐院使’。
苏柔儿这才知道,领着他们进太医院的人倒是太医院院使。
要知道,太医院内,最高职位便是正五品的院使了。
“云神医,这个房间是给您住的,云姑娘的住处就在旁边的房间。”徐正礼微微颔首,虽然十分恭敬的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全。
云石也不说话,只直直抬腿往房间内去,一点面子也不给。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