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
夏日的清晨,微风轻抚脸颊,众人面容上洋溢着微笑的涟漪。
此时正是聊天唠嗑的好时候。
城内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懒汉,揣着手,正蹲在巷口胡聊八聊。
“哎,你们听说了吗?永州前几日有个家伙喝醉跑到山上,赤手空拳将那大虫给打死了!厉害的很哟!”
胡子拉碴的二狗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连说带演,活灵活现展现起了打老虎的动作。
“哎呦喂,那可真不得了!”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古人对战斗力和英雄的评判标准是这样的,那就是与猛兽斗,制服了猛兽,那你就会是英雄。
“得了吧,这算什么英雄。”一直蹲在一旁的大刘开口朝地上啐了口,不屑一顾道。
大家吹牛正吹在兴头上,大刘的行为就相当于朝众人浇了盆冷水,十分不讨喜。
二狗跳到他身旁,皱眉挤眼道:“打死了大虫还不算厉害,看来你是见过更厉害的了,那给没见识的我们说说呗。”
“大刘,你知道的多,你说说呗!”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大刘冷哼:“承认自己没见识就行。”
二狗子吐了一口痰,习惯性的用脚踩了踩:“大刘,你小子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我们兄弟几个要用拳头好好伺候伺候你。”
蹲着的几人摩拳擦掌站起身,将大刘围了起来。
大刘半眯着眼,仍旧淡然的蹲着:“胡家二娘胡雨雯比那个打大虫的家伙厉害多了!”
众人面面相觑。
“胡家二娘?”一人道,“你说错了,应该是胡家三娘才对。”
“不,就是胡家二娘。”大刘确定道。
大刘此时的模样和街头算命的崔瞎子有一拼,神神叨叨,十句话没有一句能扯到重点。
众人顿时手痒难耐,捋臂将拳。
“你小子是不是吃多了大笨鹅下的蛋?胡家二娘子虽然在穿着打扮方面很是威武,但在拳头方面,胡家三娘一拳能放倒十个壮汉呢!”二狗瞪眼道。
城内的小伙子们对胡大静是又恨又怕。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胡大静捶死大老虎,但是他们是亲眼见过胡大静一人捶十人呐!
“盂兰盆节那天,东郊马球场,胡二娘可是举起月杖敲了胡三娘的脑袋,我亲眼所见,胡三娘的脑袋就跟开了瓢的瓜似的。”
大刘神气中带着嘲讽,嘲讽又带着淡定。
看着众人咂舌的模样,大刘站起身哼哼道:“孤陋寡闻,没见识了吧?”
这事有些传言,只是大家都不相信。
胡大静可是个女莽夫,屡战屡胜,如果是她敲别人的脑袋,这个才是正常操作。
他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家里没有牛,兜里没有银子,没法赶去现场看马球比赛。
大刘那天蹭了卖豆腐老爹的驴车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你说的可是真的?”人群中插进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回头,瞅见是拿着大扫帚,一脸凶神恶煞的田大牛,赶紧准备迈步而逃。
“都给我站住!今天谁要是跑了,明天开始他就扫大街半个月!”田大牛将扫帚举在头顶,堵着巷口怒吼道。
几个二流子只好乖乖的双手抱头,退步而回。
李承然和薛嵩互呸事件后,田大牛由于看护三位小郎君有功,还有为了安抚他白挨的那顿拳打脚踢,又加上他孤身一人,甚是可怜。
李司马于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活,扫大街。
扫大街可不是个容易的差事。
总是有些素质低下的人,比如大刘和二狗这种,没事噘嘴朝地上吐两口痰,高兴了踩踩,不高兴就任痰暴露在阳光下。
由于城内的街道是黄土夯实的,大家没事吐两口痰踩一踩,时间长了地面变得坑坑洼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特别是下雨的时候,一脚一个水坑。
不踩的痰,谁看了都觉得恶心。
那段时间,可是愁坏了李司马,天天铲土填坑,总是治标不治本。
逮住这些素质低下的人,也不能动刑,只能进行口头思想教育,无奈他们的文化水平低到可怕,反而吐的更起劲了。
每天大街上,到处都是“嗬吐”,“嗬呸”的声音,从外地来旅游的客人,还以为这是并州的风俗习惯,纷纷开始入乡随俗。
久而久之,大家倒觉得这吐痰声,挺有节奏感的,更有甚者,竟然跟着这节奏,跳起了舞。
罚银子吧!一个二个媳妇都没有,锅都揭不开了,家里连耗子都不去光顾,别说银子了。
李司马想到了无父无母,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打起架来没有后顾之忧的田大牛。
自从田大牛上岗后,城内终于安稳平静和谐了。
田大牛制服素质低下人的手段可谓刚强,要不趴地上舔干净,要不扫大街半个月。
两样都拒绝者,那就会被田大牛拎起来,左右开弓,大耳巴子直接抽,抽完还要舔干净,扫大街半个月。
久而久之,田大牛身上煞气十足,地痞无赖流氓十步以外,瞅见其都溜。
田大牛用大扫帚指着大刘,凶狠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大刘一扫刚刚的淡然,腿软瘫地道:“牛啊!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要是不信,你去问卖豆腐的驴老……吕老爹。”
田大牛顿时抱头痛哭,八尺男儿哭的跟个被人夺走麦芽糖的小娃娃似的。
胡大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当年谁都不相信他,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