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两兄弟,老大李老成反而是不若其名字所言的那般老成,反而是那个更小一点的弟弟李晚成,更担起老成二字言。
山泽野修修行极为不易,所以就得是比那些个宗字号山头大家大族出生的修士要多懂一些,多绕一点,更重要的是多想一点。
世俗山下的官场之上有个走一步想两步的说法,而对于他们这些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山泽野修而言,走一步想两步是远远不够,会死人的。
山泽野修每每的要前行一步,往往便是要多看十步,想的多才能是活的更久。
相较于寻常的那些个道途修士不同,山泽野修除了要让自己能在自己前行道路之上多行一两步外,还要提防着能不能活着前行。
而他李老成与李晚成之所以能走的如此之远,登顶如此之高,除了大道机缘天赋机遇无一不缺之外,还有一个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李晚成每走一步便会为他和自家大哥想上几十步之远。
在乱患地万千山泽野修之中,往往那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山泽野修最怕的反而不是修为其实还要尤胜一筹的李老成,反而是那个看着不像是孪生弟弟更像是其影子的李晚成,李晚成的算计是能让那些个本来就是刀尖舔血天不怕地不怕之辈的散修都要尤觉恐惧三分的,尤其是算计人心一道,高的吓死人。
天道有偿,估摸着正是因为他李晚成把更多心思放在了算计上面所有才会是有了明明天赋其实还要尤胜于李老成一筹的李晚成,反而是境界却还要稍稍的低于李老成一筹。
不过李家兄弟一文一武才是在这纷乱之中的乱患地里占据着稳稳一席之地。
寻常稳坐于钓鱼台的李晚成此时却还是有些个隐隐内心打旋。
他二人的处境大抵便就类似于随风漂落于湖面之上的落叶,随着水面波浪开始打旋漂流,转圈不定,即是孤独亦是无法自我,只能随着水浪摇摆不定。
这乱患地的水,以及湖面之上的风平浪静,远比这表面之上的要深的深,暗浪涌动。
山泽野修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其实反而是最为怕死的那种,毕竟那些个真正站于山巅之上的那些不怕死修士,就像是瘦高道人,就像是那个碣石宗宗主韦应清,远点的,更不怕死的那个生意极差的小酒馆酒铺老掌柜姜一二,难不成他们会言语一句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
世俗山下有句话糙理不糙的言语,会咬人的狗往往不会叫。
而那些成天嚷嚷叫的往往却是那些个底气全无之辈。
乱患地看着极其之乱,毫无秩序,就连各方势力也只能是乱七八糟,类似于山下王朝的诸侯割据,占山为王。
但只有李老成,李晚成他们这些个在乱患地土生土长摸爬滚打长大的山泽野修才知道,乱患地混乱表面之下所蕴藏着的是当真的讲究“传承”二字,只是这些个传承势力蕴藏的极深极深,大抵也只有站的极高极高的山巅修士才能算是拨开这乱患地层层迷雾,方得是一见其真章本来面目。
就说那个墨绿衣袍浑身皆是灵药之异香的药老,不说旁的就单是这药老二字称谓,就是这乱患地只认其名而不认其人的一个称谓。
因为这乱患地一直以来就有药老这个“修士”,可却是有无数个身着那件当真是拿着灵石也买不来的墨绿灵药的宽大衣袍。
这个“药老”二字本就是这乱患地的一大传承,还是极为悠久极为悠久的那种。
不然就以其还不是山巅境的修为就能站在这寻常差点的乱患地山巅境都无法站立之地?
还有这乱患地的乱岂非是开玩笑?黑吃黑,黑倒吃黑,前脚拿灵植换灵石,后脚灵石被抢,前脚拿灵石买灵植后脚灵植便被抢,算是一桩再正常不过之事了,而他药老的灵植铺子为何就能屹立于这血浸街?乱患地?甚至于乱患地之外的其余二地亦是有所涉猎,靠的是什么?
真当就是他药老这个人不成?只不过就是这个人披上那层衣服之后所代表的那个传承罢了。
还有那个肌肉蟠轧的粗糙汉子,这血浸街之上的第二酒楼掌柜,更是这血浸街乃至于这乱患地第一大酒商供应的幕后之主。
整个乱患地的近六成酒液皆是在其背后传承所处。
之所以他这个血浸街第二酒楼掌柜会出现在这第一楼之中便是缘由就连这第一楼之中的半分五成酒液都得需要他这个第二楼幕后掌柜的所供应。
所以看着像是有着生死大敌一般的第一楼,第二楼其实本来生意是不冲突的。
和和气气的虽然称不上,但若是说上一句和气生财也绝对是勉勉强强。
毕竟第一楼之中的酒水越卖越好,他这个幕后掌柜的同样的也是财源广进滚滚来。
所以在这乱患地之中,看的也大抵不过就是两样而已,其一便是这乱患地足够之悠久的那种传承,还有一种便就是瘦高老人那般足够高,比谁都高的那般修为境界。
乱患地已经有了一个瘦高老人王正常,他李家两兄弟的野心不小,想要做这第二个,只是寻常的世俗山下白丁都知道的一个浅显道理,一山不容二虎,在这山上的山巅修士可是比那些个虎狼之辈还要尤胜三分而不止。
所以他李老成与李晚成两兄弟其实还没拜过这乱患地一域的山泽野修祖师爷的瘦高道人。
李晚成环顾半圈,最后便是把眸光放在了瘦高道人王正常身上,宽大衣袍覆盖住了双手紧握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