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闪电、狂风、暴雨,一切的一切,都在耳边呼啸不停。
脑中一片混乱,浑浑噩噩,她已经有些搞不清自己在做什么,要去哪里了。
是了,要把怀中的女孩儿送给她母亲去,趁着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消散。
阵阵风雨从身旁掠过,黑狮的长毛也湿漉漉的,不过还好,牧瑶的脸被她护在怀中,干干净净。
巫女峰顶,巫女宫就在眼前,冰凝横抱着牧瑶,从幽祭背上下来,幽祭望着她,望着她们,悲耳轻轻扇动。
“幽祭,你去帮我敲门,好吗?”
黑狮飞跑上前,一只爪子在宫门上轻轻拍打,似乎也害怕面对里面的人一样。
柔烟撑着一把天青色小伞,裹着宽松的睡袍,打开宫门,走了出来。
她先发现是幽祭在敲门,讶异了一瞬,抬眼望去,见到前方景象,整个人登时呆住了。
伞,落地。
“师妹怎么了?”柔烟颤声问着,同时跑了过来。
得知噩耗之后,柔烟失声痛哭,这短短几个月间,她已失去了两个师妹,仅有的两个师妹。
“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
冰凝将牧瑶的尸体交给了柔烟,“她的身体,不知还能存在多久,烦请,柔烟姑娘......好好安慰......娘娘。”
“嗯......”柔烟哽咽着,接过了牧瑶。
冰凝跨上黑狮,正要离去,柔烟叫住了她。
“小石,我师妹的死因,你......当真不知么?”
“我......”
冰凝泪花闪动,望着柔烟的眼睛,“不知。”
“那你是在哪里发现她的?你怎么会一点不知道呢?你倒是说清楚啊!”
柔烟一反常态地咆哮起来。
“让我想想吧。对不起,柔烟。”
冰凝回过头去,催促黑狮离开。
身后,柔烟的目光,在黑暗的风雨中,燃烧着。
*
夜宫的天空,似乎又暗了几分,这个地方,真的有白昼吗?
冰凝已在狮林苑中呆了三日,不吃不喝不修炼,现在,只有靠在幽祭的背上,她才能感到一丝安慰。
夜阑??走进狮林苑,黑色长影如鬼魅般飘至冰凝眼前,此时她正躺靠在幽祭身上,幽祭也正趴伏在假山脚下闭目养神。
黑纱蒙面,目光漠然,夜君俯视着她,淡淡说道:“炎燚魔军随时会攻上明月山脉,我已在暗黑边境的幽谷布下道道法术禁制,也安排了许多魅影魔兵在那里把守,无奈,魅影族人丁稀薄,只怕根本挡不住炎燚大军,你打算如何?”
冰凝眼光飘向别处,冷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问你,白泽兔和星璨到底在哪里?”
“哼。”夜君冷哼一声,“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我可以给你个建议,去找风神帮帮忙。这天帝倒是淡定得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风亘古不变,不过我看太子倒与他父亲不同,况且此事又关系到你的安危,不如你去向天庭借点兵来,何如?”
“要去你自己去。”
夜阑??轻笑道:“我若有这本事,还会在这和你墨迹吗?放心,无需你亲自去,暗黑城的黑蜂鸟可以帮你,你只要写封信即可。”
“你自己写吧。”
“本君可不会效仿你的字迹。”
冰凝轻轻一叹:“那就没办法了,我是不可能写的。”
“你若写了,本君可以考虑让你和你的朋友们见上一面。”
鬼面人目光一凝,倏地站起,“夜阑??,休要再威胁我!我绝不可能帮你去害元风!你就是杀了他们,杀了我,我也不可能任你摆布!”
“你就是如此重情义的?”夜君冷笑,“那日,我还当你有多在乎他们呢,呵。”
冰凝似乎被此话极大地刺痛了,双手握指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冰凝咬着唇,头也不回离开了狮林苑。
搬救兵?夜阑??居然想让她向天庭借兵!
元风但凡有丁点办法,又岂会将自己置在这里?现在让她去向元风求助,不是明摆着逼他么?元风在她心中何其重要,又岂是他人可比?夜阑??,真正可恶!
之后几天,夜阑??倒是没有再来找她麻烦,冰凝因为牧瑶的事,星璨的事,白泽兔的事,成日颓废萎靡,心烦意乱,连夜君消失了好几天都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巫魔娘娘找上门来,魔侍们解释说夜君正在闭关,而巫魔娘娘指名点姓说要见鬼面小石,冰凝方才知道原委。
原本看上去就颇有几分病态的巫魔娘娘,今日看起来更加苍白,冰凝自是知道原因,虽心中难过,却还是尽量打起精神。
巫魔娘娘与冰凝在夜宫的会客厅见了面,巫魔只对在场其他人说,她想单独和小石聊聊,魔侍们便都顺从退下,仅留她二人在厅中。
一道紫芒突然从巫魔指尖迸出,喀拉拉一声响,门口似乎被加了一道结界。
冰凝知道,娘娘这是把门封住不让他人进来,而其中原因,她也早已猜到七八分。然则她也并不辩解,只是低着头,心中盘算着,若是打自己一顿能让娘娘解气,自己便心甘情愿任由她打,让她出气。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巫魔道:“我已派人打探得知,瑶儿是死于誓言咒。”
誓言咒?这个词冰凝那日听星璨提过,但是她却不明白那具体是什么意思。
“凡在三角魔神像前发过誓的人,只要违背誓言,就会被反噬至死,手腕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