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炎族的兽王大会,因为声势浩大,邀请各界仙魔妖神的人数众多,所以在最开始的三天,是不安排任何比赛场次的,这三天,将是浩浩荡荡的迎宾流程。
而盛会开始前的七日之内,非但作为赛场的兽魂谷要彻底封闭布置,连海楼也禁止进出,所有参赛的兽政官和魔兽这七日,都只能呆在海楼以及所属海楼的封闭庭院之内。
今日已是封禁的第七日了,从明天正午时分开始,就会有数不清的外界人士进入炎城参加盛会,鬼面少女已经琢磨了许多天,这些日子,她几乎每夜都能梦见神火结界大开迎客,自己便如一阵轻烟趁乱而逃,回到安全的九重天。
元风在盛会前夜,再度冒险潜入了灵蛇宫寻找人鱼,自从上次他因为追杀“火焰蛇”而进入灵蛇宫,却被魔兵发现,招来连夜布设的九天神火和九尊冥火结界,他便知那些搜寻自己的魔界兵将定会重点监视灵蛇宫。他本不该再去那里,可是他对于很多事终究放心不下,如今海楼把守严密,他再隐身而入也是风险倍增,届时反而对冰凝不利,于是他只得去灵蛇宫找寻人鱼。
人鱼在宫中一间厢房内,正准备就寝,忽闻风神密语传音召唤,心下一惊,推开房门,随即四下打量检查一番,才悄悄去往风神密语中所指的宫内最里侧一间魔侍的厢房。
人鱼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她急忙进屋,又赶紧将门关上,随后既不点灯,也不寻找元风身影,只站定门边,轻声说道:“殿下,我来了。”
房间里侧传来元风的淡淡声音:“人鱼,我问你一件事。”
“殿下请讲。”
元风顿了顿,又道:“关于你父亲的事,你可怪我?”
人鱼心念一动,随即说道:“当日诛仙台上,定是风神放了家父一马,若换做别人,发现身边有人暗用迷笛抢救家父魂魄,定会立时揭发。”
“不。”元风沉声道:“我虽并不想杀洞庭君,但是,我做了,且我也从未救他、放他,那时,我只当他魂飞魄散了,根本没有发现凝儿在用迷笛救他魂魄。”
人鱼身子一怔,这一层,她一直以来都是完全不知情的,因为冰凝曾跟她说过,是元风放了洞庭水君,元风亦是她的恩人。
见她沉默不言,元风又接着道:“不管凝儿对你说过什么,都是一番好意,我想你是知道的。”
“那是......自然。”
人鱼的声音微微颤抖,如此一来,不远处的这个风神,就完完全全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这一切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确实亲手......用他的乾坤扇,杀了父亲。
“关于洞庭湖的所属之事,我尽力了。”
“人鱼知道。”
“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殿下当时......也是为了,不想让冰凝和炙弦为难,人鱼......可以理解。”
元风听见人鱼这番诚恳语气所说的话,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不管动机如何,终究是我杀了他,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明白,杀你父亲的人是我,不是她。”
人鱼忍不住掉下泪来,说道:“殿下此话何意?难道殿下会认为,我人鱼会因为殿下而迁怒于无辜的冰仙吗?人鱼难道不知家父是靠谁才留得魂魄的吗?”
“你既知道,为何不帮她?”元风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在魔界隐藏得如此之深,就不能想个办法把她送出炎城吗?”
“九天神火结界是因殿下而设,现如今,殿下居然问我为何不送走冰凝?”
“你现在是魔界护法,去和炙弦通个气又有多困难?炙弦他,就算被炎烈广贪这些人控制着,我就不信他没半点办法把他自己弄的东西开条路!”
人鱼闻言,心情降至冰点,道:“别说我根本没机会接近炙弦君,就算他在我眼前,我也不敢与他多说话,贪魔一直就在他身边,殿下难道不知道吗?我的身份绝不能暴露,我有任务,殿下不明白吗?”
“皇重司又有什么任务......比你朋友的性命还重要?你如此贪生怕死,怎的不想想凝儿?她救你爹之时,怎的不怕被天帝发现然后自己被赐死?人鱼,你好生令人失望!”
人鱼啜泣声渐响,她只觉自己受到了莫大委屈,但对于风神的指控,她竟是无从辩解。
元风深吸一口气,又淡淡说道:“也许,要求你们冒险带她离开,的确是难为你们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为了他人而不顾性命呢?我自己愿意,却又怎能要求其他人都如我这般?你既无法将她送出去,可否看在她曾救过洞庭君一命的份上,答允我一件事?”
“殿下......请讲......”
“兽王大会,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幽祭,绝不能平局,凝儿,绝不能和其他人直接斗法,你若不想她死,就请务必做到,可以吗?”
人鱼坚定道:“我一定尽力。”
元风稍感欣慰,正当准备离开,忽见窗外火光冲天,鲜红的火焰中,幽幽蓝光时隐时现,那灼热火气直直穿过窗棂而来,元风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被炙弦的九天神火团团围住。
“炙弦......”元风口中喃喃,“凝儿真的看错你了吗......还是我看错了?”
此时人鱼也已发现异状,她疾步跨上,关紧窗户,对元风急道:“殿下,从上面快走!”
元风点头,穿顶而出,“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人